查看完整版本: 開荒 - 【妖女哪裡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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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3 12:34 PM

第0120章 修羅場第二彈

  張岳他們是趁著午休時間,抽空一起來探看的,所以不能多呆。三人在誠意伯府用過了午飯,就都匆匆告辭離去了。

  李軒則依舊是化身武癡,沉迷於習武,他吃完飯之後,又將冷雨柔從她母親房裡請來給他餵招。

  劉氏可能是擔心他以後又會遇險,在武力上吃虧,居然沒有干涉阻止。

  兄長李炎則可能是手癢無聊,不斷的在李軒面前轉悠,還時不時的向李軒施以『暗示』--其實就是明示了,那意思擺明了就是『快來請我,讓我給你餵招』。

  李軒則只當是沒看見,他反正心意已定,這幾個月打死都不會與李炎動手。

  即便冷雨柔沒空,這誠意伯府裡面還有十幾位高明的護院武師,功法與武道特點都各自不同。自己又不是受虐狂,幹麼去請李炎給自己找罪受?

  到了晚間,回府的李承基將一本薄薄的卷冊,塞入到了李軒的手中。

  如果不是卷冊上寫著『神夔雷音』四個字,李承基那喜滋滋眉飛色舞的神色,差點就讓李軒以為這是一本十八禁的小手冊。

  「神夔雷音,倣傚古神獸夔牛神通所創的雷音之法,最適合雷法修士。你煉了這門秘術,配合浩然正氣使用,以後便是六重樓的修士,都扛不住你一聲吼。」

  李承基非常鄭重的交代道:「給你三天時間,把它給我練會了。為了這本秘術,我可是動用了好大的人情,約好了三天之後就還回去。」

  這個要求並不高,這是秘術,並非功法武訣,只是一種運勁發音的法門,所以練習起來相對簡單。

  可李承基沒有預見到的是,由於他帶給李軒的這本小冊子,此後整個誠意伯府都遭了殃。

  李軒練了一天,覺得自己初步入門,就開始進入到實戰階段。

  他的實戰方法就是先隨意逮住一個人,然後學那些大儒們斷案,用浩然正氣把人給震迷糊了,再問人隱私。

  「呔!李大陸你現在暗戀誰?」

  「呔!小桃你喜不喜歡李大陸?」

  「呔!小雨你的私房錢藏哪了?」

  「呔!管家你的相好是誰?」

  於是只用了一天,李軒就成為整個誠意伯府神憎鬼厭的存在,所有人見了他都得繞道走,嫌棄的不得了。

  而仗著『神夔雷音』無往而不利,一問一個準的李軒開始發飄,把李炎也當成了試驗對象。

  「呔!李炎你有沒有跪過洗衣板?」

  李炎當時愣住,差點就吐出了真相。然後當他清醒過來之後,就追殺了李軒整整一刻時間。如果不是冷雨柔見到了有意回護,他差點就將李軒揍到鼻青臉腫。

  李軒也心有餘悸,在劉氏的房裡面藏了一個半時辰,才心驚膽戰的走了出來。

  ※※※※

  時間就在李軒習武學藝,練習平地一聲吼的時間中快速度過。

  很快就到了鎮東侯府大壽的時間,當天李軒穿著簇新的衣袍,又被母親劉氏叫人強行按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走出了誠意伯府。

  李軒氣息懨懨的,整個人都沒有了一點生氣。

  他剛才照了一下鏡子,發現自己被打扮的跟前世那些小鮮肉差不多的形象,可這是李軒最討厭的,他感覺自己更適合硬漢風。

  此外對今日的鎮東侯府大壽,李軒也是一點期待感都沒有。

  他寧願把時間用在習武上,如今他的『神夔雷音』已經初具火候,李軒也已嫻熟的掌握了這門雷音與浩然正氣結合使用的法門。

  這讓他有了些意外收穫,讓李軒在雷法刀勢上有了新的領悟。

  他正在努力鑽研,試圖在這幾天當中,將自身的刀道往上再推高一層。

  直到鎮東侯府,李軒看到了他的熟人,才稍稍提振了一下心情。他看到了彭富來與張岳這兩個死黨,還有江含韻與樂芊芊。

  「你們怎麼又穿成這副模樣?」李軒打量著自己的兩個兄弟,眼神鄙薄:「明明是兩個大老粗,裝什麼斯文?」

  「你不也是嗎?」

  彭富來反唇相譏:「嘖嘖,你瞧這一身月白儒服,這份氣派,還真是裝得像模像樣。別人看到了,還真以為你是個讀書的小白臉呢。」

  「我本來就是讀書人,為何要裝?」

  李軒「嘩」的一聲張開了折扇,在胸前輕輕搖動。那折扇上,則是請家中賬房先生給他寫的一行字--『惠而不費,勞而不怨,欲而不貪,泰而不驕,威而不猛』。

  那位賬房先生在功名上雖無所成,可這字倒是寫得不錯,蒼勁有力,讓李軒更添了幾分風采。

  「信不信,我下個月就去考個秀才回來?」

  彭富來這才想起這位,可是修出了儒門的標緻『浩然正氣』,還是正得不能再正的那種。他頓時敗北,無言以對。

  「自然是為那位薛小姐。」張岳四處張望的同時,整理了一下帽子上的小紅花:「據說這次薛小姐也會來。你不知道,自從這位來到南京之後,就一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還是薛小姐除許國公府的遊園會之外,第一次願意現身人前。」

  彭富來也整理了一下姿容:「如今南京城裡的大夥兒都憋著一股勁,想要抱得美人歸。你們是不知道,就連我爹都讓我盡量努力一下,說娶了她就可少奮鬥一百年,還說我要是成功了,他可以把家產的九成留給我。」

  遠處的江含韻聽到這句,眼神卻很複雜的看了李軒一眼。心想最後的贏家已經有了,他就在這裡呢!

  就在她思忖之際,李軒已經走過來向她行禮:「下官參見大人。」

  「無需如此。」江含韻搖了搖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宮裝:「這種私下的場合,沒必要多禮的。」

  李軒還是頭一次見江含韻這樣的打扮,他的眼中不由閃現出幾分驚艷之意,這比平常一身銀甲的她更顯嬌艷。尤其江含韻的身材極好,行走起來竟是搖曳生姿,勾魂攝魄。

  李軒心想這位上司的姿容,根本就不遜色於薛雲柔。輸就輸在不愛打扮,還有衣飾上。

  江含韻沒發現他的異樣,一邊說著一邊往前走:「你身體好了沒有?我之前在都城隍廟看過你的模樣,很為你擔心。不過那狗東西說城隍爺給你治傷,一定會完好如初。」

  她口裡的狗東西,自然是指聽天獒。她依舊記恨那一次的奇恥大辱,要不是當晚是在都城隍老爺的神像前,她搞不好就會直接出手,將聽天獒的嘴都給撕爛。

  「好的差不多了,過幾天就可以回朱雀堂當班。」李軒把頭略抬,顯出了幾分昂揚之態:「聽說兄弟們這幾天怪辛苦的,我卻在家閒的發慌。且最近在武道上又有了些進展,正欲借那些妖魔鬼怪試刀。」

  二人肩並著肩的說話,就沒發現他們身後的氣氛有些不對。

  此時幾乎所有人都被一位裊裊婷婷,弱柳扶風般走來的紅衣少女吸引,整個鎮東侯府的前院,逐漸落針可聞。

  張岳看了一眼,神色就已經發癡:「這莫非就是薛雲柔?」

  他雖然久慕薛雲柔之名,可今天卻是第一次看見本人。

  「除了她還能是誰?這姿態,折纖腰以微步,這姿容,何彼濃矣,華若桃李。」

  彭富來收起了畫扇,這一刻他只覺自慚形穢,徹底打消了不切實際的念頭:「就不知這位名噪兩京,艷壓群芳的美人,最後會花落誰家?」

  然後他就看到薛雲柔一路走到了李軒兩人的身後,以無比強勢的姿態就從中插入進去,同時扯住李軒的一片衣角。

  她笑靨如花,有意無意的將江含韻擠開了幾分:「表姐,軒郎,你們兩人在聊什麼呢?」

  軒,軒郎--

  李軒整個人頓時石化,動彈不得。

  而旁邊望見這一幕的人,也都「嘩」的一聲,發出了浪潮一樣的嘯聲。

  小跟班一樣隨在江含韻身後的樂芊芊,已經把小嘴張到可以容納鴨蛋,不能置信的看著李軒身邊,那小鳥依人一般姿態的薛雲柔。

  彭富來同樣目瞪口呆,然後他就感覺臉頰一陣劇痛:「好疼!痛煞我也,張岳你在幹什麼?」

  張岳愣愣的收回了手:「我在懷疑,現在是不是在做夢。而我現在確定了,我的青春,它都還沒有開始,就已經回不來了。」

  李軒顧不得周圍動靜,他被江含韻略顯冷淡的目光盯著,心中莫名的就有些發虛。忙死命的抬手,試圖把自己的衣角,從薛雲柔的手中扯出來,可效果完全沒有。

  別看這女孩玉手芊芊,此時卻像鋼鐵一樣的強大牢固,堅不可摧。

  李軒這才想起,薛雲柔還是一位修為勝他不知多少的六重樓術修。

  不對!在陰界的時候,這女孩的力氣還沒這麼大的。短短幾天不見,她是又進步了?

  薛雲柔感受到李軒的掙扎,眸光則微微一凝。她想自己果然不可大意,軒郎如果對江含韻一點想法都沒有,豈會在意表姐的目光?

  於是她的笑容更加燦爛,把那片衣角扯得更緊了,語聲卻很委屈:「別扯,袖子扯爛就不好看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3 12:42 PM

第0121章 薛母的道行

  「那你就放手!男女授受不親不知道嗎?大庭廣眾之下,這影響不好。」

  李軒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去扯袖子,可惜還是沒能成功,他又不敢真把袖子給扯破了。

  李軒不由無奈,心想這是在欺負人嗎?力氣大了不起嗎?

  咱那個世界的男士們也力氣大,可對於女士卻是抱著很大尊重的。

  「男女授受不親?」

  薛雲柔心中的火一下子就上來了,關鍵是這傢伙,明顯是顧忌旁邊的江含韻才會這麼說這麼做的。

  「那我問你,在陰界的時候你有沒有牽過我的手?你不是自詡正人君子?敢不敢答我的話?」

  李軒微微愣神:「薛小姐,你也說了那是在陰界。」

  他也從沒有自詡過正人君子,偶爾口頭說說,也是開玩笑的。

  自家是什麼樣的人,他還是有點逼數的。

  「在陰界就能夠牽女孩家的手是吧?」

  薛雲柔沒等他說完,就再次逼問:「我再問你,那時候你是不是一直摟著我?既然如此,軒郎還有什麼資格說男女授受不親?」

  「咳咳……」李軒頓時一張臉憋得通紅。感覺到邊上江含韻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冷冽了。

  她不但臉上已經浮著一層青氣,目光更像是刀槍劍戟,要把他剁成肉泥。

  而旁邊聽到他們談話的樂芊芊,則是轉過頭用看渣男的目光看著李軒,她想沒有否認那就是默認了。

  遠處豎著耳朵的彭富來與張岳兩人,則是一臉的敬仰與欽佩。

  李軒意識到自己必須解釋清楚不可了,得證明自己的清白。

  「薛小姐,你也說了是在陰界。當時我們扮的是一對童貞靈。那時有什麼失禮的地方,也是不得不然。且即便是那種情況下,在下也是止乎於禮的,自問沒有任何逾越。」

  薛雲柔卻「嗤」的一聲冷笑:「可當時的你,也不是那麼規矩的。」

  於是李軒整個人石化,感覺江含韻原本緩和下來的視線又恢復從前。

  他心裡卻是叫著撞天屈,要在抱著薛雲柔的時候一點邪心不動,那怎麼可能做得到?

  --如果真有人能夠做到,那人就一定是禽獸不如,不是人類。

  樂芊芊則點了點頭,她的這上司人雖然有責任感,有同情心,可果然還是渣男。

  薛雲柔見李軒已被馴服,不再掙扎,此時反倒把她的小手收了回去:「對了,你們還沒答我,剛才在聊什麼?」

  「我們在聊公事,都是跟你無關的事情。」江含韻面色冷硬,感覺這表妹越來越不可愛了,明明以前很乖巧的。

  「是公事啊?那算了。」薛雲柔笑瞇瞇的看江含韻:「表姐,我們一起去見姑母吧?她在等我們呢。」

  反正她是不願見這兩位呆在一起。

  ※※※※

  就在同一時間,在鎮東侯府的一座小亭當中。江夫人,薛母與劉氏三人都落坐於此。

  「江夫人。」

  劉氏用狐疑的視線,在眼前這二人的臉上掃過:「敢問您讓薛夫人邀我至此,到底是所為何事?」

  這兩家一是伏魔世家,一是江南名門,雖也是南京城權貴中的一員,可前者極少參與勳貴之間的應酬,後者近二十年來則一直都定居在京城。

  所以劉氏與這兩位雖然認識,卻不是很熟。

  「除了兒女的債,還能是為什麼?」

  薛母笑意盈盈的給三人倒著茶,同時心中暗覺奇怪。她的女兒薛雲柔怎麼現在都還沒到?是在前院被什麼事耽擱了?

  她隨後搖頭,收斂起了雜念,將滿溢的茶杯,放在了劉氏的身前:「李夫人,不知令公子李軒可曾定親?」

  劉氏吃了一驚,又微微一喜。

  「薛夫人這莫非是看上我家的混賬小子了?」

  這可是大喜事啊,軒兒他以後一生都可以混吃等死了。

  薛母則不禁暗翻了翻白眼,她想自己即便是看上那個李軒,會這麼直接找上門問嗎?女孩家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何況這位誠意伯次子聲名狼藉,一個吃喝嫖賭俱全的二世祖,她寧願找個普通世家子弟當女婿,也不會看上這個典型的紈褲子。

  「李夫人說笑了,只是有親友托我問一聲而已。如果令公子還未定親,你們兩家之間倒是可以談一談。」

  劉氏再怎麼遲純,此時也發現薛母的臉色非常平淡,而旁邊的江夫人,眼神卻很是期切。

  想到這位的女兒,是那位著名的『鐵血修羅』、『血手人屠』,還曾經當面把她頂得下不來台,劉氏的心緒就微微一緊。

  「定親倒還沒有,可最近上門要給我家小子做媒的,突然就多了起來。其中有兩家極有誠意,我們正在談。」

  這是實話,最近確實有不少媒人找上門,她這次逼迫李軒來鎮東侯府,就是為給人相看的。

  --雖然那幾家的女兒,並不能讓她滿意,可總比把那『血手人屠』娶回家的好。

  薛母不由與江夫人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是機敏之極的人物,都聽出了劉氏話裡隱藏的排斥之意。

  江夫人很是無奈的捏著手帕,以前她遇到這種情況會很生氣,這一個個把她寶貝女兒當成什麼似的嫌棄。

  可現在,她已經氣不起來了。

  關於李軒的行情,突然開始上漲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否則這次,她不會這麼操切。

  江夫人是真不想錯過這個除過往名聲之外,一切都很完美的女婿。

  而現如今,她就只能指望自己這弟妹的口才給力一點。

  「我有聽說過,令公子將門虎子,武道過人,據說在六道司也已嶄露頭角,前途無量。自然可得各家青睞,再過一陣子,估計去你家的媒人都能把門檻踩破。」

  薛夫人微微點頭,然後就偏開了話題:「說來令公子晉陞伏魔游徼之後,如今一個月差不多能拿到六百兩紋銀吧?」

  這一句,不止是劉氏聽得迷糊。江夫人也很不解,我讓你說個媒,你提李軒的俸祿做什麼?

  「我不太清楚,沒問過他。」劉氏不確定的說著,她已經意興闌珊了。

  如果不是眼前這兩位身份不俗,不能失禮得罪,她都想直接走人了。

  「應該是這個數。」薛夫人像是閒談一樣,繼續說著與兒女婚事似乎完全無關的話:「我記得含韻她現在的月俸,是一萬三千兩銀子,其中一萬兩,是她的津貼,還有三千兩,是她的本職,是伏魔游徼薪金的五倍。」

  「有這麼多嗎?」劉氏吃了一驚,她稍微認真了一點:「這一年下來,豈非是有十幾萬兩銀子?」

  「您不知似含韻這樣天賦異稟的第三門武修,究竟有多難得,尤其是她的年齡還只有十七歲。六道司的待遇不給足一點,哪裡能留得下人?所以除了這些銀子,還有各種樣的福利與賞銀,實質遠不止那十幾萬兩。就比如今年,六道司光是為含韻配備的丹藥與法器,就價值好幾萬。許多她都用不了,轉賣了出去。」

  薛母然後就問江夫人:「說來我也奇怪,姐姐你怎麼還沒為含韻定親?以你家含韻的條件,不該是被人爭著搶?我聽說你們為她準備了許多嫁妝。」

  江夫人眨了眨眼,有點明白自己弟妹的意思了:「可不是?還說什麼嫁妝?我家只有這個獨女,這以後我夫君的家產都是留給她的。可就因某些該殺千刀的人造謠生非,給含韻起了什麼『鐵血修羅』、『血手人屠』的綽號,害得我至今都沒給她找到合適的人家。」

  劉氏不由翻了翻白眼,心想這話就有點不要臉了。江含韻的凶名,那可不是造謠得來的,短短兩年中那可是造成了好幾十號傷患呢!

  「我覺得吧,這事根本就不需要著急,我聽雲柔她舅舅說,最多兩年之內,我那姐夫也一定能踏入天位之林。不久前皇家就試圖招攬姐夫,許以『副國師』的高位,可姐夫他都看不上。」

  薛母用口吹著茶葉:「等到姐夫入了天位,想當你家女婿的人不有得是?不過以我之見,還是得給她找個她喜歡的,情投意合的。我聽說含韻她最近,與她屬下的某個年輕俊傑相處得還不錯?」

  劉氏聽到這裡,不由神色微動。這薛夫人說的這個『年輕俊傑』,難道是指軒兒?

  還有這江含韻,有錢,有權,人漂亮,本身武力又高,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

  這麼一想,劉氏感覺江含韻那張俏臉,似乎又沒那麼可惡了。

  性格強勢點似乎也沒什麼不好,能夠護得住軒兒。

  劉氏認為自己還是能夠為自家孩子做出犧牲的,頂多以後辟居佛堂,對自家兩個強勢的不得了的兒媳避而不見。

  她開始仔細尋思著這門婚事的可能性,對薛母接下來的每一句話,都凝神細聽,放在心裡暗暗琢磨。

  直到薛母與江夫人把話題挪開,談起了風花雪月,劉氏才感覺坐不住,找了個藉口告辭離去。

  她準備再找人細細打聽一下,不能只聽信這二人的一面之詞。可如果確如薛夫人所言,那她也不是不能考慮。

  等到劉氏離去,江夫人就很是佩服的朝著薛母比了比大拇指。後者一聲哂笑,隨手將杯中的茶水灑在了外面的花園。

  她是什麼樣的道行,劉氏那麼淺白的心思,她還能看不出來?

  「其實那些話,也是我想對姐姐你說的。」薛母又神色不解的斜眼看著江夫人:「以你們家的條件,含韻她的姿容能耐,何必要這麼著急把她嫁出去?沒得讓別人小瞧了她。」

  像她家的雲柔,一輩子不嫁都沒關係,就非得靠個男人不可?

  江夫人卻不禁一聲輕嘆,苦笑搖頭。

  他們急著給江含韻找夫家,那自然是有著緣由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4 12:20 AM

第0122章 長樂姬與惜雪姬

  「我有事要做,不跟你聊。」

  江含韻已經懶得搭理薛雲柔,她轉過頭吩咐彭富來三人:「我去看女眷那邊,你們負責男客。芊芊你稍後換成男裝跟著他們走一趟,這兩個傢伙我不太放心。你家世傳的法門,也剋制幻術。可如果有發現,絕不得打草驚蛇。人犯武力高強,你們不是對手。」

  「要抓什麼人嗎?」薛雲柔很好心地問道:「表姐你要不要幫忙啊?你不去見姑母了?」

  「不需要!母親那裡,我稍後自會去見她。」江含韻一字一句的答著,然後就氣哼哼的離去了,依舊是身姿颯爽,步如流星。

  等到江含韻離去,薛雲柔就主動拉開了與李軒之間的距離,又避開了李軒的視線:「嗯哼!我也得走了,我母親與姑母都在等我。對了,李軒你下午有沒有空?我知道這鎮東侯家雖然是世代將門,可他們家的花園風景很不錯。」

  說話的時候,薛雲柔臉頰已不自禁的微紅,她是想起剛才自己的言辭作為了。

  她平時絕沒有這樣的大膽,可剛才江含韻與李軒肩並肩行走的時候,那股子彷彿夫妻一樣的默契恬謐之感,卻讓她危機感爆棚,好幾條神經斷掉了。

  李軒終於從石化狀態恢復過來:「薛小姐慢走,今日人多,路上小心。遊園就算了,我下午有一些要事,怕是抽不出空。」

  薛雲柔聽了之後,卻不滿的睨了李軒一眼。她想自己一個女兒家,今日開口主動相邀是多掉份的事你知道嗎?你居然還敢拒絕?

  可隨後薛雲柔又心念一動,決定暫時放過這傢伙。

  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趕到母親和姑母那邊,將姑母與李夫人見面的事攪黃再說。

  等到薛雲柔離去後,李軒頓時狠狠地舒了一口氣。

  這個女人真讓他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應付才好。

  李軒不是呆子,當然能看出薛雲柔的心思。他心裡面也是美滋滋的,能夠得到這麼一位大美人的芳心,是男人都會感到榮幸,甚至是得意,驕傲。

  要是換成以前,李軒被薛雲柔這樣的美女倒追,他早就順水推舟,直接上船了。

  那句詩說得好--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這麼好的一顆大白菜不早點抱在懷裡,被別的豬拱走了怎麼辦?

  可問題是他現在的情況不一樣,自己胸前那麼大的一塊綠斑在呢,小命也只剩十幾天。

  他在這個時候與薛雲柔有了牽扯,那不是禍害人嗎?

  等到薛雲柔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迴廊,彭富來就嘖嘖有聲,陰陽怪氣的說著:「你很可以啊李軒,不聲不響,就折下了我們金陵城最美的一朵花。給我老實交代!你究竟是什麼時候與這位薛仙子勾搭上的?我們這還算不算是兄弟?對我們都能連一點聲息都不漏。」

  張岳的神色也很不對勁:「好恨!我感覺我的青春,已經被李軒你給搶走了。」

  旁邊的樂芊芊繼續用看渣男一樣的目光看著他:「我就覺得,游徼大人你一邊在跟江校尉談,一邊又與薛小姐不清不楚,腳踏兩隻船,感覺很不厚道。」

  李軒聞言氣壞了:「胡說!我既沒跟校尉大人談,也沒跟薛雲柔不清不楚,沒看我剛才一直在努力與她保持距離嗎?芊芊你哪隻眼睛看我腳踏兩隻船了?」

  張岳聽到這裡頓時唇角一抽,他看著自己盆缽大的拳頭,感覺手癢癢的。他沒聽李軒這句話還好,聽了之後就更想打人。

  李軒這時候卻發現樂芊芊與彭富來兩人,已經悄然挪到了離他至少兩米的距離,他不禁錯愕:「誒?你們躲這麼遠幹嘛?」

  彭富來回以訕訕一笑,人卻躲得更遠了。樂芊芊則臉色蒼白,瑟瑟發抖的往旁邊指了指,用哭一樣的表情說著:「游徼大人,我害怕。」

  李軒不往她指的方向看還好,看了之後,他的額頭上就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只見這前院,幾乎所有的年輕男性,正在用陰寒凌厲的視線打望著他。以至於這裡的氣氛與溫度,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零點與負數逼近。

  薛雲柔像是帶走了這裡所有的光,只給他留下了森冷與陰暗。

  其實之前這些人看他的目光,就已是擇人而噬了。而在薛雲柔離開之後,這些人就再不掩飾,再不忌憚,那就彷彿是要把他活剝凌遲,剁成肉醬!

  李軒能讀懂他們的心思,那大概就是『這小子是誰,何德何能,為何能得女神垂青?」、「我們一起宰了他吧?後面清蒸還是油炸?』之類的想法。

  以前他看暗戀對像男朋友的目光,也是這樣的。

  李軒胸中發冷,心想這些傢伙。該不會直接撲過來打人吧?這好歹是鎮東侯府的壽宴,他們總得有些講究吧?

  好在不久之後,他的救星到了。

  那是鎮東侯府外面的門房,忽然扯著嗓音喊:「長樂公主殿下駕到!請開中門,閒人退避!」

  這鎮東侯府的前院,瞬時就一片兵荒馬亂。所有人都在驚慌奔走,四散逃奔。

  彭富來與張岳兩人也趕緊逃到角落一株大樹後面,忙不迭的拔掉頭上的紅花,又把身上那簇新的儒衫撕扯下來,顯露出裡面的六道伏魔甲。

  李軒匪夷所思的看著他們:「這是擔心被公主殿下看上?」

  雖然是死黨,可他覺得自己這兩個兄弟真的想多了,他們被瞧上的機會,無限小於萬分之一。

  「不然呢?」彭富來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壺水,把臉上的脂粉也給抹掉:「之前是為搏薛仙子的芳心,可現在就真沒必要了。」

  張岳則是唉聲嘆氣道:「青春飛走了也就罷了,如果再被公主瞧上,那今天就是我的人生慘劇。」

  李軒搖了搖頭,然後往那正門方向駛入進來的一輛鳳輦看了過去。

  他對古代的公主還是很好奇的,可李軒什麼都沒看到,那輦車四面都罩著紅紗,窗簾也是緊閉著。

  「其實這位公主,據說還是很漂亮的。」

  彭富來也撥開了枝葉,偷偷向那輦車打望:「據說如今道門當中,將薛雲柔與我們的校尉大人合稱天師雙璧,是南方天師道最出色的兩位女弟子。而這位長樂公主,則被稱為長樂姬,與另一位惜雪姬合稱全真雙姬,也同樣是修為出眾,天姿國色。所以這位的姿容,是不會比校尉大人以及薛雲柔差的。」

  「漂亮有什麼用?」

  張岳一聲嗤笑,很是不屑:「我兄長的髮小,就是曹家的那個,他不是上了公主嗎?我前陣子到他的駙馬府去看過,可把我給嚇壞了。你都不知道那傢伙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人家公主養了三個面首,他卻作聲不得,偶爾把公主激怒了,他還得被趕出去睡馬棚。他說這日子實在過不下去了,打算養個外室過小日子,可又沒錢。」

  他隨後又面現嚮往之色:「倒是雙姬當中,另一個叫趙惜雪的,我還有點期待。據說此女不但修為高絕,人如謫仙,還琴畫雙絕。又是前朝皇室後裔,受過朝廷的冊封,血脈尊貴。說不定這位能夠續住我的青春--」

  「那泰山你的青春可就徹底沒有了。」

  彭富來很同情的搖著頭:「這位惜雪姬早就定親,都已經許久沒在京中露面了。」

  「其實她是失蹤。」

  樂芊芊不說話則已,一開口就讓彭富來與張岳瞠目以對:「我在朱雀樓看過趙惜雪的卷宗,她的家人早在三個多月前就向六道司報案。說是四月初八佛誕之夜,惜雪姬在院中獨自奏琴,曲調哀傷。然後第二天她就不見了蹤影,至今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們六道司在京城的青龍堂曾發動六個都上千人撒網尋覓,卻毫無所得。」

  李軒聽到這裡,不禁陷入了沉思。

  他懷疑這位失蹤的惜雪姬,可能與自己的守護靈有關。

  說來他之前就在奇怪,紅衣女鬼身上穿著的鳳冠霞帔,可不像是平民家女兒的嫁衣。

  那鳳冠的樣式,還有霞帔上的紋飾,無不都精美之極。

  這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穿戴的行頭,根據李軒的瞭解,只有皇室的公主郡主,宮中的皇后貴妃,還有親王郡王的王妃,以及二品以上的誥命夫人,才能擁有鳳冠霞帔作為平日的禮服。

  「別看了!」張岳已經換上了一副錦衣勁裝,略含憂傷的看著遠方:「還是公務要緊,我們得盡快去找人。」

  李軒這才醒過了神:「你們要找的可是紫蝶妖女?那女人要對鎮東侯府下手?」

  之前他聽江含韻說那些話的時候,就有了懷疑。如今再看三人穿在衣服裡面的伏魔甲,還有東窺西望的可疑舉止,就差不多確定了。

  「要不我也來幫你們?」

  李軒心想反正也是無聊。按照劉氏的諭令,他得在這鎮東侯府呆足一整天。

  彭富來卻「呵」的一聲,用嫌棄的目光看著他:「謙之你自己覺得呢?」

  他面上滿含同情:「你還是先顧好自己吧。你現在這情況,我們怎麼敢讓你給我們添亂?」

  李軒很仔細的想了想,然後苦笑道:「還是算了。」

  他已經明白彭富來的意思了。

  隨著長樂公主的鳳輦越過前院,那些躲過一劫的公子哥們,又再次將足以殺人的目光,向他投望過來。

  作為這麼多人眾矢之的的他,如果還硬要跟著彭富來等人,他們今天怕是什麼事都別想做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4 12:26 AM

第0123章 移花接木

  當彭富來三人很沒義氣的離開之後,李軒只能硬著頭皮,頂著眾人的目光往鎮東侯府中堂的方向走去。

  不過李軒才剛到半路,就被人攔住了。這是一個鎮東侯府的小廝,傳的是他母親劉氏之令。

  「去西偏院?」

  李軒頓足,狐疑的看著這位年紀約十四五歲的小廝:「西偏院那邊好像不是鎮東侯府招待女眷的地方吧,有女孩要在那邊與我相看?你怕不是蒙我吧?」

  且即便劉氏對他真有什麼安排,也該讓她身邊的侍女來通知,而不是讓別家的一個小廝過來。

  可能是李軒的目光過於凌厲,後者的臉上滿佈著細細的汗珠。不過這位隨後就將一枚玉扳指,恭恭敬敬的遞到了李軒面前:「公子,李夫人說身邊之人不熟悉侯府,又另有要事,所以交代了我府管家,讓我們找您。這是李夫人給的信物,她讓您盡快過去一趟。記得是西偏院的翠微苑。」

  李軒看了一眼,發現確實是他母親劉氏所有之物,以前偶爾見到過。

  他沒再多想,接過了這枚扳指之後就轉而往那小廝指點的方向轉了過去。

  大約半刻之後,李軒走到了一座位於人工湖側的花苑前方。

  李軒先是四下掃望了一眼,欣賞了一番這裡的景色,然後他一邊推門而入,一邊暗忖自己的母親這次倒是給他們挑了一個好地方,這裡的環境看起來倒是頗為雅致。

  也就在李軒走入這座花苑的時候,在他身後方的一條巷道內,崔洪安與張進,還有一群紈褲少年,都從某個陰暗角落裡面走出。

  「能成嗎?」崔洪安滿含狐疑的看著那花苑的門:「我覺得還是找個能打的武師靠譜。」

  張進卻一聲嗤笑:「正常的武師敢去得罪誠意伯府?那位誠意伯雖然被革職,可人家一個準天位,好幾個第三門,不怕被他家報復嗎?除非是找那些邪修,可你我事後必定得是一褲襠的泥。」

  他隨後又自信滿滿的看著前方,飽含期待:「『劍雨』花神笑,當代全真七子中脾氣最暴躁的一位。看吧,這傢伙不進去也就罷了,進去之後,一定灰頭土臉,甚至可能被那傢伙種樹。」

  「種樹?」崔洪安不解的詢問。

  「這是花神笑的癖好之一,他是金木二系的術修,能夠讓人全身上下長滿樹籐花葉,最後變成樹一樣被捆在地上。不過更恐怖的是被他製成花肥,之前在北面就有一群馬賊,被他做成花肥養了花。」

  張進說到這裡,一聲冷笑:「總之他今天是別想全身而退。」

  ※※※※

  此時印入李軒眼內的,是滿苑的花朵,各式各樣,爭奇鬥艷。

  然後是這花苑的邊角處,一位一襲白袍,身姿頎長,氣質出塵的身影。

  他正提著水壺澆花,當李軒進來之後,頓時皺著眉頭看過來。

  李軒也愣了愣神,他眼前這位雖然五官柔美雋秀,看起來比許多女生還要精緻,卻穿著男子的服飾--這莫非是女扮男裝?

  李軒腦海裡這麼猜測著,然後就想今日相親的姑娘,看來是個性子颯爽的。

  不過對方的神色卻很不客氣:「我已經與主人家說過。凡擅入此地者,我都不會客氣,我看你大概是想要變成花肥吧?」

  李軒感覺有些不對,可他還是很有禮貌的拱了拱手:「姑娘,在下是奉母親之命,來與你見面的。」

  「姑娘?」白袍少年將狹長的眼睛瞇起,眼光銳利似如刀針:「你膽子很大!我原本還只想對你稍作薄懲,以為後戒。可今天不將你真正做成花肥,怕是難以平我心中之恨。」

  他抬手一引,瞬時間數以百計的柳葉,從這花苑的四方浮空而起。

  李軒一陣愣神,莫不是走錯地方了?可剛才他仔細看過,這裡的確是翠微苑。

  還有這傢伙的修為,似乎很強啊,隔空御器,這是至少七重樓境的修為!

  又或者--

  李軒回想起那小廝的異常之處,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踏入到了一個陷阱當中。

  不過他的心境,可能是經歷過地府那場大戰的關係,此刻還是相當的平穩:「閣下可認得張進與崔洪安?」

  就他的猜測,目前有這個意願有這個能力的,也就只有這兩位了。

  可對面的白袍少年,卻是一臉的鄙薄:「張進?不認識。你是想轉移我的注意力?勸你別廢心了,只管安心做你的花肥。」

  此時那些浮空而起的柳葉,竟然都隱隱透出極其犀利的勁氣。

  李軒則已心有決斷,知道這個時候再不能遲疑。如果今天他不想被狠揍一頓,那就只有先下手為強!

  這意念一起,李軒就已經化為雷光,閃爍到了那少年的身前。

  而後者的眼眸,也在此刻微微一張:「神雷無定訣!修為雖低,這雷霆之勢倒也不俗!」

  少年一動不動,信手在石桌上一拍,然後桌上一雙筷子就飛空而起--那明明只是最尋常的木筷而已,卻透出了三尺劍氣。以更勝一籌的速度,直斬李軒的胸前。

  李軒心裡暗暗發寒,意識到眼前這個傢伙竟然是江含韻與紫蝶妖女一流的人物。

  可事到此刻,他已經沒有退路,只有將一條路走到黑不可!

  「呔!」

  隨著李軒一聲炸吼,浩然武意結合剛修習入門的『神夔雷音』,瞬時震盪近一里雲空。

  那少年不但本人的氣息一滯,那些柳葉與木筷也在失去控制之後被餘勁震成粉碎。

  而此時李軒蓄力十足的一掌『千里冰國』,已經印在他的胸口。磅礡的寒力,一瞬間就使這位的身周覆蓋上了一層寒冰。

  --沒有任何驚喜,從胸前的觸感來看,這果然就是一個男的。李軒於是再接再厲,一掌接著一掌,直到將這人凍入一層厚厚的冰層中動彈不能。

  在這之後,李軒才吁了一口氣。捋了捋自己的劉海,心想這還真是驚險,差點就要被人做成花肥了。這人說話的語氣神態那麼可怕,怕是真有這樣的念頭。

  且即便這人只是嚇唬他,可在這個他與那些女孩們相親的日子被揍成鼻青臉腫,那也不好。

  接下來則是得意,咱可是封凍了一位開了第三門的修士!穿越以來的第一遭,值得慶賀,值得慶賀!

  可接下來,李軒就聽冰層內,傳出了一陣「哢嚓嚓」的響聲。

  李軒凝神注目,發現這人的周身,竟開始散出一縷縷犀利的氣勁,開始破壞冰層。

  嗯?這個傢伙,居然還敢反抗?

  李軒的眼神一凝,然後又是擊掌轟出,將更多的寒力,直透冰內。

  讓他錯愕的是,他轟出的冰掌雖然有用,可最多只能鎮壓這人一個呼吸時間。一個呼吸之後,此人就會再一次開始對冰層的破壞,而且力度很大,李軒估計自己只需稍稍放鬆,此人就可在十個呼吸內破封而出!

  這下輪到李軒坐蠟了,他的掌力轟出,那可是要消耗真元的啊。

  可以真元的量而論,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與這少年比較,注定是耗不過人家的。

  如果封不住了怎麼辦?自己會不會被打死?

  李軒腦裡面才轉過這個念頭,就確定了自己會被狠揍。

  只因冰中的那個少年,正圓瞪著眼睛看著他,那裡面蘊藏的火焰,足以將他燒成灰燼。

  就在李軒一陣發愁的時候,就聽花苑外傳來了崔洪安的聲音:「怎麼沒什麼動靜?」

  回答他的是張進:「稍安勿燥,再等等,我們在外面等著看好戲就可以。」

  李軒聽到這裡,眼珠子不由骨碌一轉,他當即收回了手,然後雷光一炸,身影閃退出了這間花苑。

  「張兄,崔兄,裡面的人兒我已經幫你們炮製妥當。你們要想成就龍陽之好,那就得盡快了,快把你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這美人兒的勁道太足,我有點壓制不住。」

  崔洪安有些錯愕的看著李軒身影衝出花苑,化作雷霆電火瞬閃而去。他想這張進果然不靠譜,看這李軒的模樣,分明是屁事都沒有,一根寒毛都沒有傷到。

  張進則在琢磨著李軒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人兒炮製妥當?什麼叫成就龍陽之好?

  下一瞬,他的面色就微微一變,想到了一個可能。

  那個傢伙,莫非是在用移花接木之計?

  「不好!」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花苑之內炸開了無數的冰稜,氣浪暴震。一個白袍身影從裡面御劍飛出,他的面色青冷如冰,在用看死人一樣的視線看著他們。

  張進不由「咕噥」吞了一口唾沫,感受到死亡即將臨近。

  「花仙長,花師兄,請聽我們解釋!那個李軒--」

  可那踏在長劍上的少年,卻已滿含怒火的將大袖一拂!

  「你們都給我去死!」

  一瞬間無數的柳葉從四面八方潮湧過來,往張進他們狂撲而下。

  同時更有一株株擎天巨籐,宛如妖魔亂舞般從地面拔空而起,將所有的在場的人等都捆成了麻花。

  然後是一陣陣淒厲的嘶嚎,響徹著整個鎮東侯府的後院。...<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4 12:18 PM

第0124章 你再說一次

  鎮東侯府招待年輕女眷們的地方,是在侯府的東院,這裡有一間面積頗大的水榭,裡面可以擺下好幾十桌宴席。

  當薛雲柔步入這座院落的時候,發現此間的眾多少女,都在以異樣的目光打望著她,隱隱還可聽到她們在竊竊私語。

  「不會吧?她真得看上了那個紈褲?」

  「你們說的究竟是哪位?」

  「李軒,誠意伯府家的,一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據說這人一年當中,有至少九個月呆在青樓裡面。」

  「許多人都看見了,兩人之間很親密,據說還是她主動靠過去的。」

  「怎麼可能?薛雲柔那可是謫仙一樣的人物,怎麼會看上這樣的人?她是眼瞎了嗎?還是太單純,被人騙了?」

  「薛雲柔是何等人?整個北京城最出挑的名門閨秀,便是皇后也可當的,她怎麼就想不開?」

  「誰知道呢?有些人表面端莊矜持,私下裡卻是另一幅模樣。誰知道這薛雲柔真實的性情是什麼樣的?或者人家就喜歡這種爛泥一樣的人。」

  「喂喂,這李軒也不算差吧?我聽說那位誠意伯次子早就改過自新了,最近不但武道大進,在六道司內也屢立奇功,前途大好--」

  薛雲柔最近修為大進,聽力極好。周邊十丈之內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聽覺。

  當這些女孩的議論聲入耳,薛雲柔只覺一陣胸悶,臉色也為之一青。這倒不是為自己,而是為李軒。

  她的性格,雖然不像她的表姐江含韻那樣大大咧咧,彪悍灑脫,卻還不至於為這些閨閣女子的話生氣。

  翱翔於天的青鸞,會在乎地上一群家兔的言論嗎?

  她始終記得自己是一位術修,與這些被養在深閨的女子並非同類。

  薛雲柔的志氣,也一直都在青雲之上,而非是埋首於針線與家長里短當中。

  可今天她們非議的卻是李軒,這情況就不同了。

  薛雲柔感覺很不舒服,肺都要快被氣炸了,軒郎以前即便再怎麼不好,那也不是她們有資格說的。

  這一刻,薛雲柔挺佩服自己表姐的。

  別看江含韻有著『鐵血修羅』、『血手人屠』之名,可其實她這表姐的脾氣涵養,遠比外人想像中的好。

  明明本身武力超絕,卻能忍著沒將那些背後裡對自己品頭論足,指指點點的人一個個狠揍一頓,那真是需要莫大的克制力。

  反正她薛雲柔現在就感覺手癢癢,有點忍不住了。

  她忽然就領悟到,以前的自己原來並非是脾氣好,而是沒遇到在乎的人。

  「小姐,夫人她都已經在催了,問你怎麼還沒過來?說是無論什麼事,要你盡快,她等著你一起去給老太君拜壽。」

  這個時候,薛雲柔的小侍女也湊了上來。在說完薛母的交代之後,她就斜眼看著自家的小姐:「小姐,您真喜歡上那個誠意伯家的二公子了?」

  「怎麼?」薛雲柔當即眸光不善的回望了過去:「你也有意見是嗎?要對我說三道四?」

  「沒有!沒有!我對李公子還挺有好感的,我知道上次要不是李公子,小姐您都可能回不來了。」

  小侍女忙搖了搖手,然後以手掩唇,「噗嗤」笑了起來:「我就感覺很好笑,小姐您十幾天前還為您姑母的想法匪夷所思來著,說您姑母怎麼會看上那個二世祖?還說表小姐嫁過去,那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我有這麼說過嗎?」薛雲柔的臉微微一紅,然後施展出女性專擅的遺忘大法:「沒有!肯定沒有,是你記錯了!」

  「可小姐你就是說過嘛!我還記得是在那座涼亭裡面--」

  小侍女本來是想喚回薛雲柔記憶的,可隨後她的語聲就戛然而止,只因她感知到了自己小姐的死亡凝視。

  「沒有就沒有吧,多半是奴婢的記憶迷糊了。可夫人那邊才好笑,就在小姐您去侯府門口去見意中人的當口,夫人就已經幫著您姑母,把小姐你意中人的母親拿下啦。」

  「這又是怎麼回事?」薛雲柔的眸色頓時微沉:「給我仔細說說!不是說下午才要與李夫人見面的嗎?」

  小侍女不敢再笑了:「是您姑母臨時變卦。如今李公子行情看漲,所以李夫人聯繫了好幾家名門閨秀,準備今天給李公子相看。所以您姑母急了,把時間提到上午。」

  薛雲柔的胸中又是一悶,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

  可小侍女接下來的話,隨後又在她胸口重重插了一刀:「您不知道,最初我看李夫人是不太願意的,她對表小姐似乎有些反感。結果咱們夫人舌燦蓮花,只短短幾句話就讓李夫人變了心意,後來跟你姑母說話熱情的不得了。我猜李夫人現在應該是去打聽了,如果沒有比表小姐更好的選擇,估計這門婚事就這麼定了。」

  薛雲柔開始深呼吸,努力排解壓抑著胸膛中的鬱悶,同時在籌謀著化解之法。

  心想娘親啊娘親,你疼愛了女兒十幾年,怎麼偏在這個時候給女兒挖了這麼大一個坑?

  就在此刻,旁邊有一句嬌柔的少女嗓音,傳入到了她的耳中:「薛小姐,我勸你一句,別被人騙了。你明明是站在雲端上的人兒,為何就非得踩入到那團爛泥裡面?」

  薛雲柔不由駐足,側目往那聲音的來處看了過去。她一瞬間就認出那個站在水榭欄杆旁的綠衣少女,正是當日許國公府那場鬥毆風波的主角席雪兒。

  「被人騙?爛泥?」薛雲柔面色異常的清冷,眸色幽暗:「你是說李軒?」

  「不是李軒還能是誰呢?」

  席雪兒狀似好心的嘆了口氣:「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那就是一個人渣。吃喝嫖賭也就罷了,關鍵還人品低劣。我曾因父親受過他們誠意伯府一些恩德,所以曾與他在許國公府約見過一次。可結果那人渣不懷好意,對我有不軌之心,很不規矩。」

  最後幾句,席雪兒似乎很羞澀,她咬著牙,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薛雲柔聞言,卻不怒反笑:「剛才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

  席雪兒沒有察覺到薛雲柔的語氣異常,用苦笑的語氣說著:「本來這件事我是真不想說的。我說,他那天--」

  可她語音未落,這水榭之內就傳出了「啪」的一聲重響!薛雲柔赫然直接一個耳光,甩在了席雪兒的臉上,也令這水榭之內一陣死寂。

  席雪兒只覺臉部劇痛,唇角溢血,連牙齒都有些鬆動。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薛雲柔:「你,你瘋--」

  啪!

  這水榭之內,再一次傳來重響,卻是薛雲柔又一個巴掌,打在席雪兒的臉上。

  「不知羞恥的東西!」

  薛雲柔木著臉,用毫無溫度的眼神看著席雪兒:「你說的那些話,如果有實據也就罷了。我心裡雖然惱火,卻也不會對你怎麼樣。可如果是李軒沒做過的事情,你想要含血噴人的誣陷,那我定不能忍!」

  席雪兒已經是目眥欲裂,眸中凶光畢露,從胸膛裡騰出的怒火,直衝腦門。

  可面對薛雲柔那冰冷的目光,她卻是一動不敢動,就像是被凶虎盯著的兔子。

  她眼前的人,可是江南名門薛氏之後,當代天師的外甥女。

  最重要的是,這位還是一位不到十七歲,就已至六重樓境的天才術修!

  而此時這水榭之內,也傳出幾聲輕笑。

  「這不是當朝左副憲家的小姐席雪兒嗎?快別說人家李軒怎麼樣了,你自家的名聲也不比爛泥好到哪去。」

  「席雪兒?莫非是那位?最近滿城都在傳聞,據說這位是在北京城有了未婚先孕的骯髒事,才不得不避到南邊。」

  「呵!未婚先孕也就罷了,若是真正的情之所至,雖不合禮法,我也還能容忍。關鍵是這女的不要臉,勾搭了自家姐妹的男人。」

  「她說得自己很清純很無辜似的,可結果前幾天還女扮男裝,跑到秦淮河與情郎私會,有人親眼看到。」

  當這些風言風語入耳,席雪兒臉色已忽青忽白,將她那尖長的指甲,深深扣入到了肉裡,眼神則無比怨毒。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幾個女孩匆匆闖入到水榭內,她們的臉上無不含著興奮之色。

  「大家快去西偏院那邊,這次有好戲看了。」

  「那個北邊來的張進,他說這次定要讓李軒出一次大醜,聽說李軒人已經被引到了翠微苑。」

  薛雲柔面色微寒,把目光逼視過去:「給我說清楚!什麼好戲可看?那個張進,他又想怎麼算計李軒?」

  這個時候,那幾個女孩才注意到薛雲柔的身影,無不都臉色微白。

  「不太清楚。」其中一人在薛雲柔的逼視下,語聲囁嚅的回答道:「好像是與客居在鎮東侯府的一位高人有關,叫做什麼『劍雨』花神笑,人就在西偏院的那座翠微亭。」

  薛雲柔聽到『劍雨』一詞,就面色大變,匆匆往翠微亭方向走去。

  而此時在她的身後,席雪兒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異色,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

  人大概都是喜歡看熱鬧的,當兩人先後離開,這亭榭中許多女孩互相對視過一眼,就也紛紛跟上。

  於是這座臨湖水榭,一瞬間就空了大半,只留下了一些真正性子嫻靜的少女,她們雖然也好奇,可也沒有特意跑過去看的閒心。...<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4 12:25 PM

第0125章 腹黑的少女

  水榭之外,薛雲柔的小侍女大步流星的疾走,才勉強跟上了自家小姐的腳步。

  「小姐,那個『劍雨』花神笑很厲害?」

  「很厲害,很強。」薛雲柔沉吟道:「半年前他與表姐動過手,結果是五五開。此人的天賦資質,不在表姐之下。」

  她猜自己這個時候趕過去,怕也是為時已晚,只希望軒郎見機行事,別真的與花神笑對上。

  據她所知,那個姓花的不但性格有點霸道,也有點愣,有時候很不講道理。

  如果軒郎只是被揍一頓也就罷了,可如果是被花神笑種了樹,那形象就會很不雅觀。

  畢竟樹木與花草滋長是需要養料的,所以那什麼衣物之類的,多半會被分解掉。更討厭的是那些籐木與花草的根--它們會無洞不鑽。

  以前她在北京,見過一個公子哥被花神笑這麼炮製,那形狀之淒慘,簡直無法言喻。據說事後已無法人道。

  「那怎麼辦?要不我去通知表小姐?我剛才在水榭看到她了。」

  小侍女一邊說著,一邊回望,然後她就看到了後面不遠的席雪兒。

  這個才被薛雲柔扇了兩個耳光的少女,滿含怨毒、憤恨的與她對視了一眼,就又收回視線,同樣腳步匆匆的往西院方向走去,似乎那邊有什麼東西正在吸引著她。

  小侍女蹙了蹙眉:「還有這個席雪兒,與張進他們就是一夥的。我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很不服氣。」

  「我知道。」

  薛雲柔臉如鍋底,雙眼冒火,袖子裡的小拳頭緊握了握:「他們是不知死活,稍後我自然會讓他們好看,誒?」

  這個時候,她已經來到西側院的人工湖側。眼前的情景,卻是讓她一陣愣神。

  這裡赫然有一排奇怪的『樹』被種在了湖邊--那當然不是真正的樹。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樹幹其實是一個個人,卻都被眾多根植於地的木籐呈大字型的捆在了地上。這些人也大多鼻青臉腫,臉色青紫。

  旁邊還有幾十個鎮東侯府的家僕,正試圖把他們解下來。可這徒勞無益,那些樹籐竟然能夠動彈,像是鞭子一樣抽打著一切試圖靠近的人。而這些樹籐一動彈,二十幾個變成樹的紈褲公子們就會「哦哦哦」的慘叫。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被扯到某個部位了。

  薛雲柔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只因他們的情況,可以說是極不雅觀。渾身傷痕纍纍也就罷了,關鍵是身無片縷,那些從他們身上生長出來的花葉也沒把他們完全遮住。

  不過她已經確定了,裡面沒有李軒。薛雲柔不由發懵,搞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席雪兒也是一陣愣神,眼神茫然。心想張進他們不是說好的,要給她出氣的嗎?怎麼自己卻被捆在這裡了?

  在她之後,一眾跟來看熱鬧的少女們,此刻也是目瞪口呆。

  此時又有幾個衣飾華貴的婦人趕來,然後就哭哭啼啼:「殺千刀的!這到底是哪個畜牲,居然敢如此對待我兒?」

  「這是在殺人!找出來,把他找出來,我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快救人吶,你們還不把我兒放下來,別動,你們別動他,快去找一位術修過來!要高明一點的。」

  薛雲柔就是實力高強的術修,可她卻懶得搭理。在四下掃望了一眼,發現確實沒有李軒蹤跡之後,她就直接轉身而去。同時右手持訣,將一層靈光從她身周氤氳散開,使得薛雲柔得以感應整個鎮東侯府的靈機。

  這是因李軒與花神笑這兩個事主都不在現場,讓薛雲柔心憂李軒,仍有遇到危險的可能。

  薛雲柔很快就有了收穫,當她走過一條石橋,來到人工小湖的東面。就見花神笑正踩在一口飛劍上,懸空在五丈高處,正眉頭緊皺著掃望下方。

  「花師兄。」薛雲柔心神一動,臉上浮起了和善的笑意:「師兄你這是在找什麼?」

  兩人雖然分屬全真與天師(正一)兩教,然而而今朝廷在道門中更尊崇天師府,又有佛門的壓力,所以兩教之間還是很親近的。

  此外兩人又同在北京住過一段時間,彼此熟識,平時都以師兄妹相稱。

  花神笑俯視了她一眼,眉頭就皺得更深了。他本不欲搭理,可薛雲柔也已浮空而起,來到他的身邊。

  「我剛才從翠微苑那邊過來,看到好多顆樹,花師兄你怎麼又忍不住了?你師尊不是為這事,重重懲戒過你嗎?這一次居然還種了二十三顆,你不怕你的師尊打斷你的腿?」

  「他們是活該!」花神笑怒了:「即便是被師尊責罰,我也絕不後悔。那些個混賬,他們居然想制住我,想要行那龍陽之事。我,我,我--」

  這位明顯氣瘋了,胸膛起伏,連話都說不全。

  薛雲柔更加迷惑了,心想這到底是咋回事?不過這位花師兄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在京城中確實是沒少惹事端。直到這位發明了種樹的方法,才止住了許多人的覬覦之念。

  她心中好奇,臉上卻不露聲色:「原來如此,可師兄你怎還不走?那些人都出身不凡,我看他們的樣子,怕是不肯善罷甘休。」

  花神笑卻是冷笑道:「走什麼走?一群凡俗之人,能奈我何?這次不逮住那個李軒,我難解心頭之恨!」

  薛雲柔眨了眨眼,不解的問道:「李軒?我記得好像是誠意伯府家的次子?他怎麼得罪你了?」

  「那傢伙,他剛才把我凍住了。」花神笑哼了一聲,面容略有些扭曲:「還說什麼已經把我炮製妥當,成就龍陽之好。我倒要看看,接下來到底是誰炮製誰。」

  薛雲柔的眼珠子一轉,終於猜到了是怎麼回事,她好懸才沒有笑出聲,心想真不愧是軒郎。

  「可以花師兄的修為,怎麼會被他凍住?據我所知,那傢伙才只是三重樓境?」

  「是猝不及防,也是我輕敵了。」花神笑的臉微微一紅:「那傢伙不知怎的,居然掌握了質量極高的浩然正氣,我沒防備,被直接震暈了霎那。加上那傢伙的寒掌也很厲害,不但冰寒刺骨,穿透力也很強,居然能凍住我的真元肺腑--」

  薛雲柔想到的也是如此,沒有親眼見過李軒出手的人,是很難想像一個三重樓武修,居然能夠擁有那般磅礡寒力的。

  她的軒郎,以前雖然耽擱了好幾年。可只要他認真起來,好好修行個幾年,日後一定會一飛衝天。

  如今世間這些所謂的天才,只配給他提鞋。

  「如此說來,這人的確是可惡至極,不過花師兄,我覺得你還是別在這李軒身上費心了,趕快動身去京城的好。」

  「去京城?」

  花神笑不解的看著薛雲柔,眼裡略有些防備。在他眼裡,這個薛師妹什麼都好,可就是有些腹黑,心機略深。

  這女人難道是在幫那個李軒說話?可這兩個人,似乎沒有攪合在一起的理由。

  「師兄你不知道?」薛雲柔很是驚訝:「你師妹趙惜雪,已經失蹤快四個月了,據說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我其實更奇怪,你怎還有閒心呆在金陵?那個李軒,比師兄你的師妹更重要?

  「惜雪她失蹤了?」

  花神笑的面色大變,果然就再顧不得李軒,他驀然御劍而起,身如流星般的往北面方向快速飛去。

  薛雲柔看著他身影遠去到視野之外,這才搖著頭,把嬌軀落回到了地面。同時在想,這個時候的軒郎,他在哪裡呢?

  ※※※※

  從花苑出來之後,李軒就很雞賊的跑到了鎮東侯府的正廳躲藏,站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裡面閉目養神。

  鎮東侯不但是開國勳貴之後,也是一位武力強橫的實權武將,而今日他的客人當中,不乏九重樓境以上的高手大能。

  即便花神笑追過來,也是絕不敢在這裡動手的,此處輪不到他來撒野。

  不過很奇怪的是,一直到中午開宴,李軒就沒看到花神笑的身影。

  他暗暗心驚,忖道這傢伙看來還是有些心計的,這是等他們出去。不過李軒也已有了應對之法,他剛才見過了到正廳尋找紫蝶妖女的江含韻,於是果斷的向上司求助。後者已經向他保證,絕不會任由花神笑亂來,前提是他能撐過幾個呼吸的時間。

  所以當午宴開始的時候,李軒很坦然的來到了正院左邊的廊房內入席。

  讓李軒有些惱火的是,彭富來他們又躲得遠遠的,隔了兩席落座。就連女扮男裝的樂芊芊,也是寧願跟著彭富來與張岳這兩個混蛋坐一起,也不願意靠近他這個正人君子三步之內。

  而此刻李軒落座的這張八仙桌,左邊的兩個人眼睛裡面在對他噴著火,右邊的兩個人眼睛裡則全是森寒之意,對面的兩個則是衝著他一陣陣冷笑不已。

  「看什麼看?我看你們的眼睛都該治一治了。」

  李軒語聲很不客氣的說著,同時「啪」的一掌拍在桌上,然後一層寒冰就將這張桌子整個凍住了。

  他心想我忌憚的是一大群的官宦子弟,即便揍了他們也會惹一身騷,卻不在乎你們這寥寥六個官二代。

  你們已經落單,被我包圍了!...<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4 07:29 PM

第0126章 剪刀石頭布

  其中一位雖服飾簡樸,卻氣度雍容,他背負著手,饒有興致道:「就是他嗎?那個被許多人盯著的少年?」

  「就是此子。」

  答話的是『國子監丞』沈江:「誠意伯府次子李軒,我看過他的畫像。根據六道司內部傳遞出來的消息,當夜就是此人奉都城隍之命,將正氣歌的正本送至大勝關。之後又借正氣歌之力與元周大戰,幾乎將泰山府君祭摧毀。可惜因武判官郭良辰從逆之故功虧一簣,可他也支撐到了都城隍請來的強援抵達。」

  不過這位的語聲中,卻略含著幾分躊躇之意。

  「可是祭酒大人,我還是難以相信,此人能夠繼承文忠烈公的一身正氣,也不信他能夠做下那樣的壯舉。根據我的瞭解,此子平時的為人,風評,都不是很好。」

  「或有少年頑劣之處,可這身浩然之意,卻是騙不了人的。昔日韋義博年少時也荒唐無稽,可當這位一朝醒悟,十年內就晉陞為當世大儒。」

  那為首的儒服中年,卻很是欣慰,很是期待的笑了起來:「這是一塊璞玉啊,監丞,一塊玉質極佳的原石。只要我們細心雕琢,去除那些雜質,這就是質地最好的裴翠,無與倫比。對於你我這樣的人而言,最大的快慰,不就是引良才美玉而教導之,為往聖繼絕學嗎?」

  可他隨後卻又轉過了身,往正堂的方向行去。

  『國子監丞』沈江忙跟隨在後:「祭酒大人,既然遇見了,您不打算與他先見一面嗎?以您的身份,如打算將其收為門下,那位誠意伯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還不到時機。」儒服中年搖著頭道:「此人的一身浩意既然與文忠烈公類同,那就是寧折不彎的性情。所以只可引導,不可強迫。如果不能讓此子心甘情願,是沒法讓他將心思用於儒學的,我們不能強按著牛頭喝水。」

  李軒並不知窗外有人注視著自己,他正冷笑的看著自己的同桌。

  他眼前這六人果然噤若寒蟬,想起了李軒曾經在玄武湖碼頭一挑兩百多號人,又將崔洪安等一眾紈褲送到六道司牢獄裡的壯舉。

  --這傢伙在武道上的能耐雖然無法與大晉最頂尖的那一群天才比較,可在他們這群官宦子弟當中,委實是可以橫著走路的。

  尤其最近,傳聞李軒負責的轄區就在秦淮河一帶,這就更讓人忌憚了。

  於是這張八仙桌上,陷入一陣詭異的沉寂。

  李軒此時又眼微微一瞇,繼續施加壓力:「看來是不太服氣?不如我們約個時間地點練一練?又或者,這幾天本官一一上門討教?」

  可下一瞬,他就見眼前六人不約而同的離席而去,落荒而逃。

  李軒不禁眨了眨眼,看著這除他之外空空如也的八仙桌一陣錯愕。

  他只是想學古人『以德服人』來著,可看來是道行不夠,德行淺薄,用力過猛了。

  --這情況好尷尬啊,周圍都坐滿了人,唯獨他這裡是形單影隻,煢煢孑立。

  李軒想了想,就往彭富來與張岳看了過去,可這兩個所謂的『死黨』,卻只當是沒看到他的目光。

  再去看樂芊芊,後者卻猛搖著頭,眼神堅決,她才不會自蹈死地,與李軒一起被眾人如刀一樣的目光處刑。

  就在李軒暗自發愁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洪朗的聲音:「敢問兄台,這裡應該是沒人?」

  這是一個身軀矮小的虯髯漢子,姿態很是豪邁的朝著李軒一禮:「沒有的話,那麼小弟就在這裡借個座。」

  李軒如聞仙音,很是歡喜的笑了起來:「坐坐坐!這裡沒人的,閣下自便就是。」

  他想有兩個人的話,那就沒那麼尷尬了。

  他對這位挺佩服的,難道就沒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對勁?難道就看不出他李軒是被千夫所指,人人想打嗎?

  那虯髯漢子卻似是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哈哈笑道:「能與閣下同席,幸甚!幸甚!今日鎮東侯府拜壽的人太多了,找個位置不容易啊。」

  「好說好說!」李軒略含好奇的問道:「閣下的口音不像南京本地人,以前似乎也沒見過?」

  李軒前身作為南京城的大紈褲,對勳貴圈子裡的大小人頭是很熟悉的。可眼前這位,確實是個生面孔。

  「沒見過正常。」虯髯漢子拱了拱手:「在下從北邊大同來的,家中世襲指揮使職。五年前鎮東侯在大同鎮總兵任上的時候,曾在其麾下供職,多蒙照拂。」

  「原來是北邊來的將爺。」李軒禮貌的點了點頭,卻興致寥寥。

  似指揮使這種衛所武官,在幾十年前還是很值得人們敬重。可如今大晉朝的衛所早已爛透,這些世襲的衛所武官,不但淪落到喝兵血的地步,更以散漫無能著稱。

  之前的土木堡之敗,主因之一就是北方衛所之兵已不堪大用。

  虯髯漢子對他的態度也不以為意,等到鎮東侯府的僕人上菜之後,就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開始還好,可隨著第三道菜『油燜血雞』上桌,兩人卻都不約而同的夾住了雞臀尖。

  李軒不禁神色微凝,斜睨了這位一眼,心想這位原來是個同道中人。可這東西,他是斷然不會讓的。

  「閣下既然是外地來的,怎的就一點規矩都不懂?不知道禮讓嗎?」

  虯髯漢子則哈哈大笑:「在下自然是知道禮數的,可我看閣下,在這南京城的人緣似乎也不怎麼樣,不比在下好多少。」

  李軒不由「呵」的一聲笑,心想這位原來並非是不會看風色。

  不過從筷子上傳來的力道來看,可見此人武力不俗,他是沒法以德服人了。

  「這樣吧,我們二一添作五?」

  「可以!」虯髯漢子很豪爽的應了下來,他筷子一劃,一股犀利的勁氣如刀鋒一樣滲出,輕而易舉的就將這雞臀尖一分為二。

  可接下來,兩人的筷子,卻同時伸向了旁邊另一道『秘製黑乳豬』的胸肉。

  好在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兩人依舊是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的瓜分了。

  李軒有些意外,旁邊這人在菜餚方面的喜好,與他相似度極高。他們下十次筷子,竟有九次是疊合的。幸在鎮東侯府提供的宴席份量十足,足夠兩個人分了,所以彼此間的氣氛還算融洽。

  不過當最後一道『十全豹元湯』上桌,二人卻又不約而同的夾住了湯中的一塊軟肉。

  那是豹子腹部的一塊軟肉,未來如果成精的話,這裡會凝聚出妖丹。李軒之前吃過一次,異常的美味。

  這東西李軒是斷然不會再讓的,平分也不行,他斜眼看著虯髯漢子:「划拳!」

  「我不太會!」虯髯漢子搖了搖頭,他凝神想了想:「要不我們猜拳,剪刀石頭布?」

  「行吧!」李軒心中鄙薄不已,這也是從九邊來的漢子,划拳都不會?

  可接下來就尷尬了,李軒出剪刀的時候,對方也是剪刀。他出石頭的時候,對方也是石頭。

  剪刀,石頭,石頭,布,石頭--十個回合之後,李軒心裡就有了些許熟悉之感,心想這人與自己的同步率,怎麼這麼高呢?上一位像他這樣的是誰?

  那虯髯大漢接下來卻再沒出拳,他定定的看了一眼李軒,就把筷子鬆開:「算了,讓給你吧,我其實也不喜歡吃這個。」

  李軒也沒多想,他美滋滋的將那軟肉送到了口裡。

  也就在他酒足飯飽,準備散伙的時候,江含韻一臉晦氣的來到了李軒身邊:「雲柔她與我說了,那個花神笑已經去了北邊,短時間內不會回來,讓你不用擔心。」

  李軒心中頓覺一鬆,他雖然不懼這個花神笑,可以後被這麼一個武力值與江含韻比肩的人物盯上,壓力還是有的。

  「勞煩校尉大人幫我對薛小姐道聲謝。」

  李軒隨後又好奇的小聲問道:「你們還是沒找到人嗎?」

  「這紫蝶妖女若是那麼容易找,也不會讓我們六道司這麼多人一直都束手無策了。你們加入這樁案子才幾天?這就想抓到紫蝶,豈非說笑?」

  答話的並非是江含韻,而是她身後的一位中年男子。他語含諷刺,眼神則無比冷冽的在這間廊房中掃視:「我們可以確定她人已經到了鎮東侯府,可就不知她用的是什麼身份,藏在何處。」

  李軒認出這位,乃是火雀都的都指揮使馬天元--以往對於紫蝶妖女的追查,就是由司天都與火雀都聯手負責。

  「此女的確棘手,小雷明明有她留下的一些衣物碎片作為樣本參照,可今日卻連一點可疑的氣味都沒聞到。」

  江含韻緊蹙著眉毛,撫著她手中的四尾靈狐:「李軒你吃完了沒有?吃完了一起隨我去看看。」

  那中年男子一聲嗤笑,掃了李軒一眼:「江校尉你打算靠他?我聽說過你這位部屬,最近在我們朱雀堂聲名鵲起,可恕我直言,以紫蝶的偽裝之能,即便總管大人親自出馬,也未必能夠當面識破。」

  此時的李軒,卻忽然心神微動,想起了什麼。他微微側目,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那一直在埋頭吃喝的虯髯大漢。

  他心想是這傢伙嗎?可看起來沒什麼異常。神色很鎮定坦然,即便身邊站了兩個伏魔校尉,這位卻一點異色都沒有的狂吃海喝。

  可隨後李軒就想有句話叫寧殺錯不放過。試一試,又沒什麼妨礙。

  思及此處,他當即雙眼一睜,調動起了自己的浩然正氣:「呔!紫蝶妖女,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5 01:46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1-1-5 02:19 AM 編輯

第0127章 就是憑感覺

  司馬天元聽了李軒這一句之後,是暗暗發笑的,心想這個小傢伙,是腦袋壞掉了吧?隨便指著一個人,就說是紫蝶妖女嗎?真是異想天開!

  可下一瞬,他就見那虯髯漢子面露慌張之色,氣息驟變,換成了女音:「你怎麼看出來--」

  剩下的話,紫蝶妖女沒再說出口。她已經感覺到不對,然後用無比凝重的眸光看著李軒:「這是浩然正氣?神夔雷音?」

  司馬天元與江含韻不禁發愣,心想居然還真是!

  江含韻首先反應過來,直接從乾坤袋中取出她的腰刀怒斬,浩大的雷光炸裂,如一座囚牢一樣漫佈四方,可對周圍的客人卻偏能不傷分毫。

  司馬天元也含恨出手,他手中一把重劍揮斥土元,像是一柄重錘一樣砸落下去。

  「總算是逮到你了。」

  那紫蝶妖女的立足之處,瞬時就塌陷了下去。可她的身影,卻已化為無數的紫色火蝶,四面飛舞散開。就連江含韻那些雷電囚牢,也不能阻止。

  「被你們找到又如何?要想抓住我,沒那麼容易!」

  「猖狂!」

  司馬天元一聲叱罵,磅礡的真元席捲四方,竟在一瞬間就將那紫色火蝶撲滅大半。然後這位的身影,如影隨形的追著那些火焰而去。

  他們三人激烈交手,卻苦了近在咫尺的李軒。那紫蝶看似一直在狼狽逃避,可其實是寓守於攻,那些飛舞於空的紫色火蝶,散落出了無數的火星。即便強如江含韻與司馬天元,也不能將之無視,甚至需閃身避讓。

  這兩位都尚且如此,就更何況李軒,他無比狼狽的躲避著,同時以冰掌化解,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囫圇退出到了七丈之外。

  「還是謙之你厲害,竟然將紫蝶找出來了。」

  彭富來終於肯站到李軒身邊,他的語中飽含震驚與欽佩:「謙之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由於那位『虯髯漢子』與李軒共處一席的關係,他剛才也瞧了這位幾眼,可卻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就是憑感覺。」

  李軒不好說與這女人有著近乎於心靈感應的同步率,他身影閃逝,直往那西側院牆的方向疾奔過去。

  可以預見的是,這裡即將有一場高位武修之間的惡戰。繼續停留在此,只會被殃及池魚。

  「快走,那紫蝶妖女--」

  李軒一邊說著,一邊跨上了院牆。然後他就一陣愣神,只見一隻紫色火蝶正從草叢中仰衝而上,半空中火焰幻化,一位蒙著面紗,極其窈窕的少女現身在李軒的眼前。

  兩人互視了一眼,神色都有些發愣。不遠處的彭富來與張岳等人也都是一陣愣神,然後以欽佩萬分的視線看著李軒,這位竟是已猜到了紫蝶真正的逃生途徑嗎?

  樂芊芊也是暗暗感慨,雖然她這位上司在男女之事上有點渣,可在辦案的時候卻非常可靠,也很拚命,奮不顧身。

  僅僅一瞬,對視的兩人就各自有了反應。紫蝶的嬌軀,再次化為一團紫火,李軒也毫不遲疑,在心裡狂『操』的同時,立時就是一指『神雷洞玄』轟擊下去。

  因鎮東侯府內不能攜帶兵器,又沒有乾坤袋之類的空間法器。所以李軒的腰刀不在身邊,可他手上戴著的『赤雷手』,卻可保證他的雷指威力,更凌駕於刀法之上。

  「轟!」

  李軒打出的赤紅色雷霆,將地面的那些草木都炸成了齏粉。可紫蝶妖女的身影,卻散成了無數的火星,從兩旁散開。

  這位妖女同時發出了一聲冷笑:「別以為在這個時候網開一面手下留情,就能讓我感激,這筆樑子我記下了,新仇舊恨日後自會與游徼大人一起清算。」

  直到這個時候,江含韻與司馬天元等人才姍姍來遲。兩人合同幾位鎮東侯府的客人一起,繼續追擊向那紫火逃逸離去的方向。

  大約半刻時間之後,江含韻垂頭喪氣的飛了回來。

  「大人沒有追上?」

  李軒一點都不覺意外,那紫蝶妖女不但擅於幻術與偽裝,其人的陸地奔騰術與御空之法也是登峰造極,幾乎接近天位。

  就如那位司馬校尉所說的,紫蝶妖女若是這麼容易被抓到,六道司那麼多人也不會一直都束手無策。

  「沒有。」江含韻極其遺憾的搖著頭:「真氣人,剛才只差一點點。人都已經在眼前了,居然還是沒抓到。」

  「江校尉,這次是真無需沮喪,我還是有收穫的,大收穫。」

  司馬天元卻是喜意盈盈的,從袖中掏出了一物,那赫然是一小截女人的秀髮:「這還是我們第一次,從紫蝶妖女身上拿到她肌體髮膚的一部分。有了這東西,再請高明的術師出手。這紫蝶妖女的蹤跡,就再非是無跡可尋。說實話,似紫蝶那般的手段,除非是總管與仇副堂主那樣的人物出手,否則是萬萬沒可能把她拿下的。我等這次,其實真沒抱多少指望。」

  然後他又重重的在李軒身上一拍:「真是小看你了,明幽之虎!果然名不虛傳。日後如果能將紫蝶妖女捉拿,你這一吼,至少佔了兩成功勞。」

  李軒眨了眨眼,心想這『明幽之虎』是什麼鬼,給他取的外號嗎?好難聽!他感覺『神刀』二字,更符合自己的氣質。

  「各位!」就在幾人議論的時候,有一位身著簇新錦袍的中年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六道司的諸位,還請貴司給段某一個交代!」

  李軒當即就把腳步往後撤了一撤,他認出來者正是鎮東侯府的主人,當代鎮東侯段東。

  這位段侯爺,明顯是為尋他們興師問罪來的。

  司馬天元與江含韻兩人則是對視了一眼,無不都流露出尷尬頭疼之色。

  六道司之前雖是為抓人,可把人家好好的壽宴給砸了,確實是理虧。

  紫蝶妖女的確是盯上了鎮東侯府,可人家之前就已明說了,不在乎錢財被盜,只求壽宴平安,他們如之奈何?

  且剛才幸虧是鎮東侯府內部的法陣強力,否則搞不好就會有客人死傷。

  李軒躲在江含韻的身後,以為自己可置身事外,可他隨後就見鎮東侯把視線撇了過來:「還有李世侄,你也得給我一個解釋。方才崔洪安與張進等人在西側院被人重傷,他們說此事與你有關,是被你算計所致?」

  李軒卻當即眉毛一軒,一點怯意都沒有:「我一個人算計他們二十多位?此事我倒還想問段伯父,對家僕管教為何如此疏忽?居然敢勾結外人,誘我去你家那間翠微苑。還有那位劍雨花神笑,不是貴府上的人?傷人的是他,可非是小侄。伯父要訓人,也請搞清楚前因後果。我白癡了才會去招惹劍雨花神笑,只為算計那群公子哥?」

  段東一陣凝噎,顯是沒想到,李軒這個事主竟能如此硬氣凶頑,言辭也是這般的凌厲。關鍵是有理有據,讓人無話可說。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後院方向忽然傳來了幾聲哭喊尖叫。

  「不好了,老太君她自殺了!」

  「快來人!快點來人,快請侯爺!」

  在場的眾人頓時都面色大變,紛紛向後院方向疾撲而去。如鎮東侯,司馬天元與江含韻等人都是御空而行,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李軒也匆忙跟上,他腳下雷光電閃,疾追著幾位的身影而去。神雷無定訣已經被他催發到極致,可還是被那幾位甩開了一大截。

  等到他進入內院,沿途更有幾位鎮東侯府的武師出手阻攔。此時『神雷無定訣』身法變幻難測的優點開始起到作用,這些武師哪怕是高過他兩三重樓境界的修為,也沒法將他阻攔。

  李軒只需身化雷光,一個閃爍,就會出現在超乎他們意想的方位。

  而等到他趕至事發的後側院時,只見這門前已經圍了一圈人,卻都被一道劃在地上的劍痕攔阻在十丈距離外,不敢繼續靠近。

  李軒稍稍猶豫,還是跨步越了過去。當他一隻腳,踏過那劍痕的時候,就驀然有一道雄渾厚重的劍氣驟然凝聚。

  「什麼人?無關人等都給我退開--」

  那是司馬天元的聲音,可能是發現來者是李軒,他語聲一變:「是謙之你啊,進來吧。」

  李軒疾步踏入院內,然後就發現幾個侍女打扮的女子,都臉色煞白的站在正房門口處。還有一位穿著誥命服飾的中年婦女,看模樣當是鎮東侯的夫人。

  除她們之外,薛雲柔竟然也在場,在李軒進來之後,她就臉色蒼白的與李軒對視了一眼。

  另有一位容貌絕美,盡態極妍,姿容氣質都足以與薛雲柔一分高下的少女,在兩名女侍的拱衛下肅立一旁。她的柳眉微蹙,眸中似乎隱含憂意。

  讓李軒在意的是,這位少女赫然也是一身鳳冠霞帔,只是外觀,花紋與他的紅衣女鬼略有不同。

  此外不知怎的,李軒感覺這位的相貌有些熟悉。可當他仔細看,又覺似是而非。

  李軒心知此女身份尊貴,他不敢細觀,只凝神看了這位一眼,遙遙行了一禮,就走進到了正房當中。

  甫一入內,他就見東面靠窗的一張太師椅上,有一位老年女性的屍體端坐其上。

  致命傷應該是她頸部的一道傷痕,有大量血液噴出,濺射到數尺之外。不但染紅了她的一身衣物,還在地面形成了一個面積不小的血泊。

  旁邊是鎮東侯,他臉色青沉一片,神色懵懂的跪在了屍體旁邊。

  司馬天元與江含韻則是眉頭緊皺,眼神凝然的往四面觀察著。...<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5 01:46 AM

本帖最後由 shinex4062 於 2021-1-5 02:28 AM 編輯

第0128章 換個靠譜一點的

  此時李軒的目力驚人,雖然沒法與顯微鏡相比,卻也是超人層次了。

  他看了一眼死者脖頸上的刀口,再看死者的手,就判斷出這並非是他人所傷,而是這位死者自己用刀割斷了頸動脈與血管。

  可見那刀口最初的時候是呈一條直線,非常整齊的,可到末端處卻忽然下折,那就好像是股市跌停般的曲線。一直從脖子中央劃下,以至於連死者胸前的衣襟也被劃開,露出了裡面隱隱約約的傷口。

  此外死者頸部傷口處的血液,也已完全凝固。

  李軒目測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有五分鐘左右。

  也就是說,之前他們聽到尖叫的時候,這位老夫人就已死去。

  他正欲仔細分辨,就聽司馬天元凝聲道:「看起來,像似尋了短見?」

  「放你娘的狗屁!」鎮東侯段東驀然抬頭,怒瞪著司馬天元:「我娘昨日才跟我說,她過幾天還想要去玄武湖逛一逛。我平時任職在外沒有空暇,讓我這次多留幾天陪她。她怎麼可能是自尋短見!」

  司馬天元面色倒是很平靜的朝鎮東侯抱了抱拳:「侯爺息怒,在下只是基於現場的痕跡做出的判斷,究竟如何,還得進一步勘察,最好是能讓我們檢驗一下令堂的遺體。我們六道司現在剛好有一位靈仵在場,不如讓他給令堂看一看?」

  「靈仵?」

  鎮東侯掃了在場的眾人一眼,然後把目光落在了李軒身上:「你說的靈仵,該不會是他?這個李軒?」

  「正是小侄。」

  李軒面色平靜的朝著鎮東侯拱手一揖:「小侄觀老太君頸部處的傷口並不整齊,可見其割喉之時有過掙扎,幾乎可以斷定老太君用刀時絕非自願。還請侯爺允可小侄為老太君細觀,查探老太君的真實死因。」

  只是鎮東侯看了他一眼之後,就搖了搖頭:「換人吧,你們驗屍可以,卻必須換個靠譜一點的靈仵。這個小子我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一向遊手好閒,不學無術,我信不過他。」

  李軒不由一陣無語,知道自己這又是被前身留下的名聲給坑了。

  這位鎮東侯,顯然是對原版的李軒知根知底。

  江含韻卻皺起了眉:「侯爺,李軒他以前雖然荒唐,可他在勘驗屍首上的能耐卻已得了劉大仵的真傳。我們六道司中的許多靈仵,可能都不如他。」

  鎮東侯顯然是不信的,他冷笑了笑,都懶於回答。

  「侯爺既然信不過李軒,那就換一位吧?」

  此時又有一人從外面走入了進來,赫然正是雷雲:「恰好我們火鴉都的章旭就在府外,這位可是有七年資歷,屢破兇案的靈仵,想必能使侯爺放心?」

  李軒不由側目看了他一眼,目光裡面含著惑然之意,心想這傢伙怎麼會在這?

  他隨後用詢問的視線看向江含韻,後者寒聲解釋道:「司天都群龍無首,總管大人令火鴉都一起協查紫蝶妖女案,不過他們的人之前都沒進府,與火雀都一併負責外圍。」

  鎮東侯段東則若有所思:「章旭?火鴉都的章旭?我聽說過這個名字,你讓他過來吧。」

  「我來之前,就已經通知他入府了,最多片刻時間就可趕過來。」

  雷雲沖鎮東侯抱了抱拳:「另有一事需稟知侯爺,司馬校尉方才飛符通知雷某,讓雷某封鎖了侯府內外。此舉對您府上的客人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鎮東侯倒也是知道好歹的,他臉色肅穆的點了點頭:「段某多謝諸位!」

  此時如果還能讓人任意出入侯府,說不定兇手就溜了出去。可如果封鎖侯府,那必定是要得罪客人的,六道司能夠為他擔待此事,鎮東侯自然感激。

  此時雷雲,又好奇的環視著周圍眾人:「諸位,案發過程是怎樣的?又有什麼人在場?」

  「你來之前,我們正準備詢問。」

  司馬天元轉過頭,看向了角落跪著的一位五十餘歲年紀的老婦人:「你是老太君身邊的管事嬤嬤?叫什麼名字?是你發現的老太君屍體?還有老太君大壽,事發時她身邊為何沒有人在?」

  「回大人的話,奴婢娘家姓方,別人都叫我方嬤嬤。」

  方嬤嬤的臉色蒼白,眼神驚悸:「今日老太君大壽,她老人家本是很歡喜的,可到了午宴的時候,老太君感覺渾身筋骨疼痛不適,所以回房小憩片刻。她入睡之前嫌丫鬟們礙事吵鬧,把她們都趕了出去。奴婢則因今日外院事務繁忙,在那邊呆了一陣才返回這裡。不過當時首先發現老太君不對勁的,是老太君的貼身女婢。」

  於是眾人的視線,都往角落裡的另一女子注目過去。那是一位約三十年紀,五官姣好,做奴婢打扮的女子,她的臉上也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神色惶恐的朝著眾人淺淺一拜:「奴婢當時去了藥房,為老太君拿熬好的湯藥,可等奴婢回來的時候,老太君就已是這副模樣,人再沒了氣息。」

  「湯藥?什麼湯藥?」

  「是緩解風濕之症的湯藥。」方嬤嬤看向了問話的雷雲:「老太君為風濕所患已有十餘年,平時都靠湯藥與針灸推拿化解。」

  雷雲又問道:「在此期間,可還有其他人進入過老太君的房間?」

  「應該沒有。」鎮東侯虎眼微闔:「外面的丫鬟都知道規矩,不會在這個時候打擾母親。此外這間左後側院不但是府中法陣重點看護之地,還有兩位六重樓的武師藏於暗中,負責護衛母親平時的安全。我問過他們,今日就沒有人出入過母親這間房。」

  「我與江校尉仔細看過了,的確沒有外人闖入的痕跡。除了老夫人身上之外,江校尉的四尾靈狐,也未分辨出任何異常氣味與靈機。」

  司馬天元接下來卻是眼含深意的看向了房門之外:「那麼外面的公主殿下與那位薛仙子又是怎麼回事?她二人為何在此?」

  「公主殿下是被府裡請到這裡招待的,殿下喜靜,所以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裡休息。薛小姐則是被公主邀請至此,據說她們以前在京城就熟識,是手帕交。」

  方嬤嬤一五一十的答著:「老夫人從前院回來午睡的時候,她們兩人就已經在院裡了。」

  司馬天元瞇著眼:「那麼薛小姐在院內,一直都在與公主說話?」

  這次答話的是那位貼身女婢:「她們在下棋,一邊下一邊閒聊。不過在老夫人回房之後,薛小姐接到一張飛符,去了院外一陣。我當時剛好,親眼見她用一種螺狀法器說著話。」

  雷雲聽到這裡,不由皺著眉頭,小聲詢問江含韻:「這鎮東侯府這麼大的牌面?當朝長公主都親自過府給他們拜壽?」

  江含韻也搞不明白這些權貴名門之間的彎繞與高下,她的時間精力絕大多數都貢獻給了武道與各種妖魔案件。

  李軒卻是門清:「鎮東侯是現任的漕運總兵,其母則是出身博陵崔氏,乃是博陵二房的嫡女,自然與尋常勳貴不同。」

  雷雲頓時沉默,博陵崔氏的二房,可是這個龐大門閥中宰相最多的一個世系,足以與博陵崔氏的大房比肩。

  至於漕運總兵一職,那就更是牛得不行,可說是掌握著北直隸與北方幾個邊鎮的命脈。

  江含韻此時也出聲詢問道:「你們是在懷疑雲柔?」

  「雖然可能性不大,卻不能排除她的嫌疑。」雷雲微一頷首:「如果崔老夫人不是自願,那就是術法殺人。能夠在與人不接觸的情況下讓她自盡的法術有很多,可崔老夫人不同,她是二品誥命夫人,有著官身,有著朝廷龍氣庇護,本身是妖邪難近,術法難及的。如此一來,對法術的要求就很苛刻了,能夠施展此術的人想必極少。」

  李軒聽了,卻心想這雷雲與司馬天元何止是懷疑薛雲柔,估計連公主也是一起懷疑上了。

  這位既然號稱『長樂姬』,與江含韻等人齊名,那想必也是修為不俗。而剛才薛雲柔既然獨處了一段時間,那麼公主這邊當然也是一樣。

  雷雲二人只是顧忌公主身份,嘴上不說而已。

  「控魂奪魄,攝心術,天鏡照形。」

  雷雲陷入了凝思:「我能想到的就有三種法術,可其中任意一種,都需要修為六重樓以上,且神魄強大的術師才能施展,而且距離必須在三十步之內,距離一遠,效果就不如人意。」

  「既然是六重樓以上的術師所為,那麼想必本宮也有嫌疑。」

  那赫然正是長樂公主,她與薛雲柔一前一後走入了進來:「薛姐姐接到符書離開之後,我在廂房內獨自推演棋局,說來也是有作案時間的。」

  雷雲等人當即行禮:「公主殿下,吾等不敢!」

  李軒也不例外,向這位公主欠腰躬身。此時他萬分慶幸自己是加入了六道司,不用動不動的下跪。

  這個聚集了各方修行人士,各種超凡力量的機構,對皇權有著天然的排斥與輕蔑。

  「諸位探案為重,無需多禮。」長樂公主伸手虛扶:「你們說的不對,所謂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爾等既然肩負偵破案件,尋找真兇之責。豈能因一個『不敢』,就將我這個嫌疑人排除在外?」

  鎮東侯不由皺起了眉頭:「還請殿下盡快移步院外,這裡乃凶煞之地,怕是會衝撞了您的貴體。」

  長樂公主卻小臉蒼白的搖著頭:「我與薛姐姐就在院外等著,哪裡都不會去!老太君她是人善心慈,和藹可親之人,本宮要盡快知道,到底是何等樣的凶頑,做出此等暴戾殘忍,人神共憤之事。」

  她定定看了老太君一眼,隨後就覺不忍的收回視線,轉而目視著雷雲等人,眼神誠懇:「請諸君務必將兇手懲之於法!如有什麼需要問我,只管來找本宮便是。」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李軒這邊卻是趁著機會,仔細打量著長樂公主。

  這位大約十五歲的年紀,比薛雲柔還要年輕一點。身材則是屬於骨架纖弱的類型,所以手小,臉小,可身高卻有至少一米七,並不顯矮小。

  最讓李軒印象深刻的是長樂公主的那張臉,估計只有他一個巴掌大,讓李軒想起了前世的日本女明星齊籐飛鳥,可五官更精緻得多。那股端莊華貴的氣派,也與那位日本女明星不同。

  不過李軒更在乎的,還是長樂公主的那身衣飾。

  這次確定了,紅衣女鬼那鳳冠霞帔的形制,是與長樂公主的這一身差不多的,就是樣式上略有差異。

  而就在李軒凝神細觀之際,他發現薛雲柔正圓瞪著眼,向他怒目凝視,那黑白分明的瞳中,似乎能噴出火焰。

  李軒不由眨了眨眼,暗暗奇怪,忖道自己怎麼又得罪了這位薛仙子?...<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5 12:27 PM

第0129章 第二樁命案

  薛雲柔的盯視,讓李軒感覺無辜之餘背脊發寒。

  幸在長樂公主說完那些話之後,就沒有在這正房裡多呆,帶著薛雲柔一起出去了。

  而就在不久之後,一位提著工具箱的中年人健步走入了進來,向眾人行禮:「卑職伏魔游徼章旭,見過侯爺,見過諸位校尉,請恕章某來遲。」

  他又特意朝著鎮東侯深深一揖:「侯爺,今日對令堂屍身如有冒犯之處,還請侯爺見諒,卑職只是想令害死老太君的真兇伏法。」

  鎮東侯臉色清冷:「勞煩章游徼了,放心,段某並非是不知好歹之人。我只求你看的時候仔細一些,別讓兇手逍遙法外。」

  司馬天元則已等得不耐:「廢話少說,直接開始吧。再拖拖拉拉的,我們火雀都的靈仵都要到了。」

  「卑職明白!」章旭點了點頭,可接下來卻還是不溫不火的問道:「侯爺能否允許招魂?」

  鎮東侯明顯陷入遲疑,眉頭緊皺道:「你先看吧,看不出來再說。」

  章旭已經走到了屍體旁,有條不紊的將他手中的工具箱打開。

  這位首先施展的是『測靈術』,平時他們六道司用的是地行龍的尿液作為材料,好用省錢,可既然屍檢的對象是一位二品誥命,自然得換個材料。章旭將一種氣味像是薄荷的水液,灑在了老太君的全身上下。

  隨著章旭手持法印,念動靈訣,眾人只見死者的周身,赫然都現出了一層黑氣。

  鎮東侯的拳頭,頓時緊緊的一握,目光暴戾,罡氣外溢。好在雷雲防了他一手,很及時的將手按在鎮東侯的背部,否則鎮東侯身上溢出來的真元,足以將這案發現場摧毀大半。

  「這的確是術法殺人!從殘留的靈力濃度來看,至少也是六重樓境界以上的術師。」

  章旭的眸光微凝:「有人遠程操縱老太君自裁,可具體是什麼法術,請容我詳細檢驗。」

  他先是翻開老太君的頭髮,仔細翻尋:「頭部沒有鎮魂釘之類的,沒有外傷,應該不是器物控神。」

  接下來章旭又掀開了死者的眼皮,仔細觀察著死者的瞳孔深處。

  這個時代是沒有手電筒這種工具的,可這位從工具箱取出了一面光滑的銅鏡,往那眼睛裡面一照,就有熾白的強光顯現,效果竟然比手電筒強上不少。

  「眼底深處並無黑紋,瞳孔正常散大,這不是瞳術類的神通所致。」

  接下來是口鼻與指甲部分:「口鼻中沒有異常的氣味,指甲也沒有發黑,中毒的可能性極小。」

  章旭又用針,從屍體的手指頭取出了一滴血液。然後單手持訣,口念靈咒,使得那血液泛出紅光。

  「光澤純正,的確沒有中毒,至少不是我們常見的各種毒素。」

  李軒在旁觀摩著,心想這位在偵測術法方面,可比自己專業不少。

  由於時間的關係,他對於這個時代的各種神奇法術,僅只是瞭解一個大概。

  老師劉大仵借給他的那一份心得筆記,他也都沒看全呢。

  而就在章旭那邊驗屍的當口,雷雲從袖子裡取出一根黑乎乎的東西,放在口裡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先讓人去查問一下吧,府裡面有多少六重樓以上的術修,不能說公主殿下與薛雲柔靠得更近,就只把他們兩人作為懷疑對象。那些高品的術修,也未必就需在三十步內施法。」

  鎮東侯對他的舉止本是非常不滿,他的母親已經橫屍於此,可這個六道司的校尉,竟還敢在這裡吃東西。可當他看清雷雲手裡的食物之後,卻又是一陣錯愕,瞠目結舌。

  江含韻也很無語的看著自己的同事:「那頭石獅子,雷雲你還沒有吃完?」

  「那麼大那麼沉的獅子,我哪裡能這麼快吃掉?兩萬兩千多斤呢!霜雲她把這石獅子切割成一百斤一份,每天吃一份,我也得用二百二十天。當初修那座大門的也不知道是誰,搞那麼大的獅子杵在那裡幹嗎?他們就只圖好看。」

  雷雲一聲輕嘆,然後從袖子裡面取出了一塊石頭:「要吃嗎?霜雲說給我改善口味,油炸過的,還塗過了她特製的醬,特別好吃,當零食吃很不錯的。」

  江含韻翻了翻白眼:「本人無福消受,你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七重樓修為以上,確實可把作案距離擴大到百步,甚至是兩百步之外。可前提是與老夫人有過近距離的接觸,又或者同時掌握了老夫人的生辰八字與血液髮膚,才能夠辦到。」

  司馬天元凝思著道:「我們可以先在客人當中做一下排除,且是越快越好。」

  今日侯府的客人,不是高官顯貴,就是高官顯貴的家人,所以他估計是封鎖不了多久的。

  李軒卻一直都在聚精會神的看著,尤其當章旭掀開老太君右手的衣物,開始檢查死者手臂的時候,他的眼神微凝。

  李軒發現老太君肘關節處的色澤有些異常,此外章旭擺動她手臂關節的時候,李軒也感覺有些不對。

  章旭也明顯察覺到了,他隨後往旁邊略有些移位的茶几看了一眼:「右手肘關節有些許淤青,疑為撞擊茶几所致。」

  李軒皺了皺眉,感覺沒那麼簡單。老太君的手臂,的確是撞到茶几了,可以他目測的情況來看,那不僅僅只是撞擊的結果。

  這得歸功於他習武之後大幅激增的目力,換在前世,他是一定看不出來的。

  李軒有心出言提醒,可又暗生遲疑。

  他是聽說過這位章旭章靈仵的,據說此人性格非常的強勢,且固執己見,心胸略小,在同事當中的風評不佳。

  自己如果當著眾人面說出章旭的疏忽,這位多半會有其它的想法。

  李軒想了想,還是決定在私下裡提醒。橫豎屍體在這裡,又不會跑掉。

  接下來他又見章旭解開老太君胸前的部分衣襟,可見死者的頸部下界有著一片淤紅,還有著鱗狀紋路。

  李軒不由心中一緊,想起了不久前,他在劉大仵筆記中看到過的幾段文字。

  那並非是屍檢的筆錄,而是關於紫蝶妖女盜竊案的幾份傷檢記錄。

  這些人在案發時都無一例外,身燃奇異紫火,然後都生出了幻覺,不由自主的按照紫蝶妖女的意願行事。

  事後在他們的胸前都有淤紅與鱗狀紋路,除此之外,在他們的胸部下緣,還有大腿部分,也會有輕微的燒傷。

  此外這幾個部位的衣物,也會因高溫出現熏黃,甚至是焦痕。

  李軒正回思著那幾份筆錄,院外忽然傳來了一陣驚慌失措,撕心裂肺般的喊聲:「侯爺,侯爺,不好了,歸燕樓那邊也出了事!崔老夫人她自己用刀割了喉嚨,自殺了。」

  在場的眾人聞言,頓時都神色一凜。在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同時走出了這間左側院的正房。

  隨後就見院門之外,有一位身上染血的丫鬟,在司馬天元留下的劍痕之外哭喊:「侯爺不好了!崔老夫人她不知怎的,突然就想不開,一刀割了喉嚨。我們看見的時候,她已經沒了生氣。」

  「也是割了喉嚨?」司馬天元驚疑不定,側目看向鎮東侯:「侯爺,敢問是哪一位崔老夫人?」

  博陵崔氏數千年開枝散葉,繁衍子孫。金陵城內有資格被稱為崔老夫人的至少有二十餘位。

  「監察御史崔承佑之母。」

  鎮東侯眼神驚悸,又隱含狂怒:「她是我母親嫡親的弟妹,因其孫崔洪書橫死,特意趕到金陵。因崔御史在金陵並未置產,所以在我家小住。她自認是帶哀之人,母親大壽時一直辟居歸燕樓別院。這到底是何人?敢在我府中如此放肆!」

  司馬天元皺了皺眉:「雷雲你留下看著,我與江校尉一起過去看看。」

  他雖然也只是校尉,卻是火雀都的指揮使。而火雀都乃是朱雀堂二十四都之首,地位凌駕於其餘各都之上。

  所以雷雲毫無異議:「這裡有我,司馬老哥只管放心。」

  此時司馬天元又朝李軒招了招手,而就在李軒心領神會,疾步跟上的時候,他聽見房間裡面又傳出來章旭的聲音:「胸部下緣肝側處有輕微燒傷,內衣局部有焦痕。」

  李軒皺了皺眉,然後就大踏步的走出院外。

  只因這個時候,司馬天元與江含韻兩人已經走到沒影了。

  而當他緊趕慢趕,來到不遠處的歸燕樓時。只見這裡也是一樣,被司馬天元一道劍痕封鎖。

  不過此刻,已經有部分六道司的人員趕來,幫助維持秩序,驅趕閒人。彭富來與張岳幾人,就在其中。

  李軒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這間閣樓,進入到案發的第三層。

  然後他的眼就微微一凝,這裡除了擺設不同,死者坐的方位有異之外,情況與侯府老太君那邊一模一樣。

  死者都是面色痛苦,右手持著一把鋒利短刀,地上有著大片的血泊。

  尤其是頸部那道觸目驚心的創口,也是在割開血管與氣管之後驟然下折,在胸襟部分留下了一條割痕。...<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5 12:35 PM

第0130章 幻神紫火

  李軒到來的時候,司馬天元已經開始詢問這裡的眾人:「老夫人她是怎麼出的事?是誰首先發現她屍體的?事發之前她身邊為何沒有人在?還有,老夫人手中的刀又是哪來的?」

  這裡面的眾多奴婢侍女,包括崔老夫人身邊的掌事嬤嬤在內,都是慌張失神的狀態,沒一個能答的囫圇。

  最後還是一位年紀約二旬的女婢開口:「回大人的話,老夫人當時在午睡,所以我們都在二樓。最先發現老夫人自殺的是林嬤嬤。」

  那位掌事嬤嬤也終於定神:「我是感覺不對才上的三樓,我們家夫人有鼻疾,睡熟之後會打呼嚕,可當時樓上很安靜。至於老夫人手中的刀,那是裁衣刀,好像鎮東侯府家的每一間院子都有。」

  司馬天元瞇著眼道:「老夫人這麼大的年紀,她午休時身邊無人看護?」

  掌事嬤嬤搖著頭:「這是老夫人自己定的規矩,她不喜別人攪擾。不過一個月前,我們家老爺專為老夫人她請了一位高人貼身護衛。據說此女修為很是高明,是開了第三門,九重樓境的成名術師。」

  「那麼此女何在?」江含韻凝神詢問:「你家老爺為何突然會請這麼一位大高手,來護衛你家老夫人?可是最近有什麼仇家?」

  「那位高人在今日清晨離去了,昨夜我們家老夫人不知是接到了什麼消息,讓這位高人去為她辦一件事。那人本來是不肯的,與老夫人爭執了許久。最後老夫人用撞牆脅迫,又說這裡是鎮東侯府誰能動她,那位高人拗不過我家老夫人。」

  掌事嬤嬤神色猶疑的說著:「至於我們的仇家,這可太多了耶。我雖然不太清楚,可我家老爺歷三任監察御史,任上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不瞞各位,老爺最近就總懷疑有仇家在盯著他,他甚至懷疑我們家二少爺橫死攬月樓,可能與此有關。」

  司馬天元不由愣了愣神,與江含韻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許波瀾。

  尤其江含韻,作為攬月樓一案的親歷者,更是柳眉微蹙,心潮起伏。她隨後分出了部分注意力,看向已經在進行屍檢的李軒。

  後者正全神貫注,查看著死者的頭髮,對於司馬天元問訊的內容聽如未聞。

  可以看得出來,他的手法很嫻熟,檢查的也非常仔細,幾乎是每一厘每一寸的翻尋,不漏過任何一個細節。接下來是死者的五官,手指--順序雖然都與那位章靈仵類同。可江含韻看得出來,李軒要比那位還要認真細緻一些。

  那位章靈仵已經極其的專注細心,可李軒卻更有勝之。往往稍覺不妥,就會倒退到之前的步驟,周密詳盡到近乎於嚴苛。

  唯獨這位的法術有些生澀,遠不如章旭。

  江含韻凝神看著,眸中漸漸現出異澤。她感覺這一刻的李軒,神采氣質都與平常時候的他截然迥異,大相逕庭。

  「江校尉看得這麼專注?」

  司馬天元突然出言,驚醒了逐漸看得入神的江含韻,他語含調侃的問道:「我是蠻好奇的,你這到底是看李謙之呢?還是在看屍體?眼神不太對勁。」

  江含韻回神之後面色微紅,然後就略含惱意的瞪了司馬天元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些人你都問完了?」

  「問完了,沒什麼有用的線索。唯獨那位嬤嬤說的仇家,我有一點在意。」

  司馬天元搖著頭,神色凝然道:「當日死在攬月樓的崔洪書,雖然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二世祖,該殺千刀的混賬行子。可此人之父崔承佑,卻是一位難得的清官,幹員,深得當今陛下倚重。這位因尚了郡主,不得陞遷,十年來一直都在七品監察御史上轉遷。可他每一任都是官聲卓著,以鐵面無私著稱,地方官畏之如虎。」

  「崔御史之名,我也有聽聞的。」江含韻皺著眉頭道:「可如果是崔御史以前的仇家所為,那麼段老太君,為何也會被同樣的手法所殺?就只因這兩位是姑嫂關係?」

  司馬天元將雙手抱在胸前:「這我就不清楚了,卻是我們必須查明的。對了,你那四尾靈狐,可有嗅到了什麼?」

  「沒有,它沒嗅到有別於此地眾人之外的氣息與靈機,三十丈內都沒有。」

  江含韻一邊說話,一邊繼續看李軒屍檢。

  後者已經掀開老夫人的衣袖,這位著重在那右手肘的淤青處看了一陣。

  死者的身邊也有茶几,這右手肘的淤青多半也是撞擊所致。可李軒卻是凝神細觀了足足三十個呼吸,又將老夫人的手臂抬了抬,來回的屈伸。

  司馬天元不由好奇地詢問道:「此處有問題嗎?」

  「可能有,韌帶--」

  李軒想起了古代可沒有韌帶與肌腱這些詞,當即話音一頓:「死者有板筋斷裂與筋膜拉傷,甚至可能有骨裂骨折。」

  「板筋斷裂?筋膜拉傷?」

  司馬天元眼神疑惑:「還有骨裂骨折?是否撞擊所致?」

  「應該不是,這情況非常古怪。」李軒的神色也很古怪:「很不可思議,這種傷,就好像是骨頭與肌肉,朝相反的方向用力所致。可我不能確定,只有動刀剖開之後,才能知道究竟。」

  人的骨頭,是沒法自己動彈的,只能通過肌肉來傳動。可這位死者的骨骼,卻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與力量。

  可他的語音未落,那嬤嬤就尖叫了起來:「不能剖!絕不能剖。你們這是要我家老夫人死後都不得安生?你們想要對老夫人屍身動刀,除非我死!」

  李軒皺了皺眉,繼續按照屍檢的步驟,勘檢著屍體。

  可接下來他看到的情況,與章旭一般無二。胸前都有淤血與鱗狀紋路,胸部下緣肝側處有輕微燒傷,大腿內緣燒傷更加嚴重。

  而這幾個部位的衣物內側,都有著火燒過後的焦痕。

  「怎麼樣?」江含韻神色關切道:「死因為何?』

  李軒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一切特徵,都與紫蝶妖女的『幻神紫火』相似。看起來像是被紫蝶妖女的『幻神紫火』操縱,然後自割咽喉而死。」

  「紫蝶?」江含韻一陣驚疑:「你確定?可這紫蝶妖女,為何會無緣無故,對崔老夫人下手?她從不輕易傷人。」

  司馬天元則若有所思道:「的確是『幻神紫火』的特徵,我之前看到老夫人胸前鱗狀紋路的時候,就有這猜測了。這樣的痕跡,之前我見過十幾次,熟得不能再熟。

  至於紫蝶妖女殺人的原因,或者這位也是崔御史以前的仇家也未可知。說來丟人,我們至今都沒看到過此女的真實相貌,自然也不知她的身份。」

  李軒此時卻抱了抱拳:「校尉大人,我認為老夫人手臂上的傷痕有很大疑點,最好是能剖開看看。」

  江含韻看了看那位圓瞪著眼的嬤嬤,還有她身後的一眾女婢,然後頭疼的撓了撓頭:「我也想,可現在不行。我會讓人聯繫崔御史,詢問他的意見,可你別抱太多指望。」

  李軒聞言也很無奈,他知道這種官宦人家,是最忌諱這種事情的。

  這個時代的人們認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又認為靈魂分佈在人的身體各處,沒有全屍等於靈魂不全。

  所以哪怕那位崔御史再怎麼開明,估計也不會願意讓人對他母親的屍體開膛破肚。

  當一行人返回左側院的時候,章旭這邊的屍檢也早已結束多時。

  李軒才剛走入正堂,章旭就側目向他看了過來:「李游徼,崔老夫人的身上,想必也有鱗狀紋路與燒傷?形狀與段老太君大同小異?」

  李軒眉頭微皺,如實回應道:「崔老夫人胸前確有淤血,鱗紋,形狀與段老太君差不多。在胸部下緣,肝區附近,還有大腿內側,都有輕微燒傷。只是,老夫人的手肘--」

  可他語氣才剛轉折,章旭就已經朝鎮東侯與在場的三位伏魔校尉抱了抱拳:「侯爺,三位大人,應該不會差了。這種痕跡,我只在幾次紫蝶盜案中見過。受害人無不都是身燃紫火,心生幻覺,整個人不受自控,任由那位紫蝶妖女擺佈控制。」

  「那是『幻神紫火』,我也見過三次。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鹽商家的六重樓武修被紫蝶迷惑,不但親手為她打開了自家銀庫的大門,之後又用頭自撞牆壁,暈迷了過去。」

  雷雲一邊說著,一邊啃著一根黑乎乎的石頭:「這種『幻神紫火』,原理機制至今成迷。我們六道司的劉三戒劉大仵推測這些受害者是事先服用了一種藥物,藥力沉積於肝部與胃部,由紫蝶妖女的術法引發,導致幻覺。不過這只是猜測,未經證實,我們至今都未在受害人體內找到異於尋常的藥物成分。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世間絕沒有第二人掌握這種『幻神紫火』,而今日紫蝶妖女還在貴府當中現過身,她的嫌疑極大。」

  「可紫蝶妖女從不傷無辜之人,出手也一向都有分寸。我本人雖對她恨極,可也得承認這女人確實當得起『盜亦有道』四字。而今日兇手殺死兩位老夫人的手法極其殘忍,這可不像是她的風格。」

  司馬天元眼神猶疑,然後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鎮東侯:「侯爺,不知貴府可曾得罪過這位紫蝶?又或者是過往有什麼恩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6 12:14 AM

第0131章 有疑點

  「無仇無怨!」

  鎮東侯段東手按著腰間的長劍,虎目微闔,面色青沉:「絕不可能是紫蝶,你們再查!這一定是有人栽贓嫁禍,堂堂的六道司,就只有這點水準?」

  在場的眾人頓時一愣,狐疑不解的對視了一眼。

  他們既錯愕於鎮東侯言語中的恚怒,更驚奇於這位語氣中的堅定。

  李軒也覺奇怪,感覺這位的反應有些超乎尋常。

  鎮東侯的這股子憤怒,是搞錯發洩對象了吧?

  正常人聽到屍檢結果之後,都該是對紫蝶妖女怒恨已極的。

  可是這位對於一個官宦人家該恨之入骨的江洋大盜,卻似乎有著異乎尋常的信任,這不能不讓人驚奇。

  「侯爺!」

  章旭神色有些難看的抱拳道:「紫蝶幻火的痕跡,世間無二!章某絕不可能誤判。」

  「那就是你的能耐不足。」段東一聲輕哼,語氣更不客氣:「你們六道司就只有這點水準的靈仵?給我找個更靠譜一點的過來!」

  雷雲則眉頭大皺,眼中流露出怒意。可在他開口說話之前,就被司馬天元攔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看著段東:「段侯爺,兩位老夫人的屍體我都看過,她們身上遺留的痕跡,確實是『幻神紫火』獨有的。換成我們六道司的大仵前來,想必也不會有第二種結果。您堅信兇手非是紫蝶,請問這其中可是有什麼緣由?」

  「沒有緣由,就是直覺。」段東依舊斂著眼瞼,卻換上了一副愛理不理的神態:「你們無需再問了,只管去找更高明的靈仵來。我們段家與紫蝶妖女素無關係,無冤無仇--」

  就在司馬天元與江含韻等人暗覺頭疼的時候,那門口方向,忽然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老爺這話,卻是有些自欺欺人了。我倒是覺得,殺死母親與崔老夫人的,一定就是那位紫蝶妖女。除她之外,再沒有其它可能。」

  李軒斜目看過去,發現那正是鎮東侯的夫人。

  而段東的瞳孔也在此刻微微收縮,臉色一瞬間變的難看無比:「請夫人慎言!來人,把夫人送回去休息。」

  「慢著!」段夫人的聲音驟轉高亢,額外的刺耳:「夫君,母親她都落到這個下場,你還要自欺欺人?」

  她隨後掃望了在場諸人一眼:「諸位校尉大人,請你們排除此間的所有無關人等。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涉及我段府秘辛,也與紫蝶妖女有關,我希望此間各位都能指著三官大帝立一個重誓,絕不得將妾身之言,傳入他人之耳。」

  雷雲眉毛微揚,當即就開始了清場。

  首先是段老太君的那些婢女丫鬟,然後是六道司的眾多人員。

  薛雲柔是典型的閒雜人等,可她此刻卻是八卦之火狂燃,對這段府與紫蝶妖女的秘辛無比好奇。

  所以她很雞賊的躲在了長樂公主的身後,最後只在雷雲的逼迫下發了一個誓,就成功的留了下來。

  李軒原本也在被驅趕之列,可江含韻護著他。少女朝雷雲一瞪眼,後者也就作罷了。

  他想李軒作為明幽都的骨幹,江含韻倚重的助手,留下來其實不算出格。

  等到清完場,一直在與鎮東侯對視的段夫人就微一昂首:「六道司的諸位大人,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應該直到現今,都沒查清楚紫蝶的身份與過往來歷對吧?」

  「沒有!」司馬天元苦笑道:「慚愧,紫蝶不但一身幻術道法出神入化,身法與御空之術也是當世絕頂,幾乎比擬天位。我們現在連她到底長什麼模樣都搞不清楚,更何況是她的身份。只知此女在剛出道的時候,提到過她的名字,似乎是叫夏南煙。」

  段夫人搖著頭:「你們當然查不出來,這是因有一位高權重之人,為她掩蓋了過往。若不是今天的事情,估計你們永遠都不會想到,那所謂的紫蝶妖女,是我家侯爺在五年前落井暴斃的養女,曾經喚作段南煙。」

  這院內頓時一陣死寂,所有人都吃驚不已的看著段東與段夫人。司馬天元等人的眼神,甚至都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接下來段夫人的言語,卻更讓人吃驚:「可此女確實是本姓夏,乃是十二年前巡鹽御史夏廣維之女。那一年,夏廣維貪黷案發,又兼黨附王振,被判滿門抄拿問斬!

  我家侯爺當時剛剛襲爵,時任中都留守司都指揮僉事,受命抓捕夏廣維全家老小。可他經手此案時卻心生不忍,將夏廣維的妻女私藏了下來,其妻殉情而死,其女則被送到老太君的身邊養育。」

  她的語聲逐漸冷厲:「這就是我們家與紫蝶妖女的仇怨了,他們夏氏一家上下的死,都與我家老爺有牽涉。此外,崔承佑崔御史的兄長,當時與夏廣維同為巡鹽御史,只是轄區不同。我記得夏廣維下獄之時,他也有出面舉證。」

  段東此刻的神色,卻反倒是淡定下來:「夏廣維是因得罪眾多鹽商,被人誣陷,蒙冤而死。我敬他人品,所以護其妻女。當日帶兵將他捉拿,也是奉上命而為。南煙她也是一個好孩子,心性仁善,定不會做出這等喪心病狂的事情。」

  「夫君你可真天真!」段夫人冷笑道:「你是這般想的,可人家卻是未必,這可是滅滿門的大仇。她的二叔更是在逃遁途中,被你親手殺死。你倒好,不斬草除根也就罷了,反倒是學了中山狼的故事,將仇人養在自己的府中。」

  段東虎目微睜,斜眼睨著段夫人:「你是看著南煙長大的,她是什麼樣的性情,你應該都清楚。我昔日也與煙兒有過約定,如果她想要報復,只管尋我就可,不得牽涉旁人。」

  「我是看著她長大,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段夫人語含不屑道:「那個時候她就是個悶葫蘆,誰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我只知事實俱在,六道司的靈仵都說了,那什麼『幻神紫火』的痕跡不會有假,這個南煙,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

  司馬天元等人聽到這裡,神色都已是精彩之至。

  也就在段東的眉心已經皺成『川』字,欲言又止的時候。這左側院外,卻傳來了一聲嘆息:「父親你不用再為我與母親爭了,你們伉儷情深,別因我的事傷了和氣。」

  李軒神色微動,正心想這聲音好熟。然後這院外就有一隻隻紫色火蝶飛入,然後在正堂的中央聚攏,漸漸匯聚出一個少女的身影。

  她大約是十六歲年紀,穿著一襲紫衣,在陽光映耀下粲然生光,仿似有煙霞輕攏。五官則清秀絕俗,容色絕麗,雙目猶似一泓清水,顧盼有神。而那嬌美無匹的勝雪肌膚,還有著絲綢一般的長髮,都無不讓人印象深刻。讓人不自禁的就想起了『妖女』、『絕色』、『傾國傾城』等詞彙。

  這女孩的面貌,李軒是有些陌生的。可他第一眼就認出此女,定是那與他有過數次『交手』的妖女無疑。

  司馬天元也瞳孔怒張:「紫蝶!」

  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出手,重劍往紫蝶轟斬過去,不留任何餘地。

  可在及身之刻,司馬天元卻又一陣愣神,臨時將劍刃改成了劍脊。可這一劍依舊威勢兇猛,沉重異常,轟在紫蝶的肩側,直接就將這少女砸跪下去,口中溢血。

  紫蝶竟是不躲不讓,也沒有施展術法,就這麼定立在原地,任由司馬天元一劍轟在身上。

  之後雷雲與江含韻也閃身而至,將一顆顆長達一指的鎮元釘,強行釘入她的體內,紫蝶也不做任何的反抗。

  「南煙!」鎮東侯段東緊握著劍,手臂肌肉虯結,聲音嘶啞:「你這是為何?」

  等到整整十八顆鎮元釘打入到紫蝶的體內,雷雲與司馬天元二人都茫然不可思議,胸中升起了一股強烈的不真實感。

  --千變萬化,難覓蹤跡,讓他們六道司忙活了大半年的紫蝶妖女,今天就這麼被他們逮住了?

  「孩兒回來,是為自證青白。」

  紫蝶仰著頭,有些虛弱的看向了段老太君的屍體,面色淒楚,眸含哀意:「別的事情也就罷了,可有人要誣陷孩兒弒殺祖母,孩兒就不能忍了。孩兒更不能忍受的是,兇手就此逍遙於法外。父親你說的對,他們六道司果然都是一群廢物,這麼淺顯的栽贓嫁禍都看不出來。」

  「確實無用!」鎮東侯握劍的手掌已溢下鮮血,他怒瞪著司馬天元:「你們六道司,還有何話可說?」

  司馬天元一陣沉默,雷雲也微微動容,江含韻則注目看著紫蝶,眼中竟現出了幾分欣賞。

  甚至段夫人,也是臉色微白,現出幾分心虛愧意。

  章旭則微微蹙眉:「可那的確是『幻神紫火』獨有的痕跡。要說有人栽贓嫁禍,並無證據支撐。」

  「還是有疑點的!」李軒神色凝冷,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踏前一步:「段侯爺,小侄以為老太君之死確有讓人疑竇之處。不知侯爺能否容小侄剖開老太君的屍身一觀詳細?」

  「你?」段東往李軒斜目以視,神色中略含驚疑:「疑點何在?」...<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6 12:12 PM

第0132章 一手調教出來的

  「是手肘!」

  李軒目光毫不相讓的與鎮東侯段東對視,語聲則強而有力:「我之前看過,那並非僅僅只是撞擊所致。除了撞傷之外,還有板筋斷裂,輕微的筋膜拉傷,伴隨骨裂骨折。」

  「筋膜拉傷?」鎮東侯看著李軒,又看了看段老太君的屍體,神色沉凝:「因何緣故?」

  「我猜測是與控制段老太君的力量反覆拉扯所致,這股力量很可能來自於老太君的骨骼內部。我看過老師劉三戒的筆記,紫蝶的幻火絕不會如此粗暴,不!應該說是強的過分,受害者不會有任何自主意志。所以只要證實了這一點,不但可為你的養女洗清嫌疑,甚至可以找到真正的兇手。」

  李軒抱了抱拳:「侯爺,我並不需要為老夫人開膛破肚,只需看看她的手臂。」

  鎮東侯聞言大步走到段老太君身側,手抓著老太君的臂膀,似在存神感應著什麼。他神色微動,瞳孔收縮,可他明顯還是有些遲疑,面色一陣青白變幻。

  江含韻此時也上前一步:「鎮東侯,您要我們六道司的大仵前來也不是不可,可我們朱雀堂的大仵總共只有三人,需得奔走於整個南直隸四州十五府,處置各種疑難兇案。而李軒自攬月樓殺人案以來已經屢破大案,劉三戒劉大仵親口對我說,未來有資格繼他衣缽者,唯李軒一人。」

  「劉三戒真這麼說過?」鎮東侯終於動容,接下來他卻又沉思了半刻,才長吐了一口濁氣:「只是手臂而已?你確定?」

  「就只是手臂!」李軒再次強調道:「小侄只需看看段老太君的板筋與筋膜韌帶,一切都可真相大白。」

  「此事我便允了。」鎮東侯虎眸盯著李軒:「可如果你毫無收穫,本侯也不會與你甘休。」

  李軒皺了皺眉頭,卻還是快步走到了段老太君的身側。

  他這次沒有攜帶工具箱過來,就直接從江含韻那裡借了一把短刀。

  依舊是以『元衣術』覆蓋雙手,李軒小心翼翼的,將段老太君手肘還有前臂上的皮膚剖開,然後循著前臂兩個肌群之間的間隙深入。

  他主要看的是前臂後群肌,這個肌肉群共有十塊肌肉,分兩層排列。

  在入刀剖開的一刻,李軒的神色就微微一凝,裡面肌腱的腫脹是肉眼可見。

  立在他身後的章旭,則微微變色。這前臂內部的板筋,果然是有小面積的撕裂。筋膜韌帶,也都有或輕或重的損傷。

  之前從外觀來看不明顯,可此時當李軒將老太君的臂肌剖開,裡面一片稀爛的狀況,卻在他們的眼前暴露無遺。

  這意味著死者的手臂,在死前一直都在往相反的方向用力。

  鎮東侯也神色瞭然,他怒瞪了臉色蒼白的章旭一眼,然後放低了姿態詢問:「李世侄,那麼這股力,又是來源於何處?」

  他是習武之人,而醫武相通。之前在摸索感應老太君右臂的時候,鎮東侯其實就已知大概了。

  所以此刻,他更想要知道的是自己母親的真正死因與有關真兇的線索。

  李軒一言不發,他先是施展了兩個法術,辨識這些肌肉的內部,有沒有術法遺留,或是被人為操控的痕跡。

  在沒有收穫之後,又將段老太君的前臂肌肉繼續剖開,顯露出裡面的橈骨與尺骨,可見這兩根骨骼的中段,都有輕微的裂痕。

  「應該是在骨頭裡面。」

  李軒此時的神色稍微有點遲疑,可他隨後就下定了決心。直接用刀從老太君的後肘切入,然後以極其嫻熟老道的手法,將老太君的肘關節切開,使得前臂與上臂的骨骼分離。

  也就在這刻,李軒又以雷霆電閃的速度探指一捏,將六根藍色絲線捏在了手裡。

  它們原本是潛藏於橈骨與尺骨當中,在李軒切開老太君的肘關節後,就往上臂的肱骨急速收縮。卻被李軒搶先一步,擒在了手中。

  李軒嘗試著拉了拉,居然無比的堅韌,扯之不斷,也沒法把它拉出來。

  「世侄這是何物?」

  鎮東侯的臉色驚怒交加,遠處看著的紫蝶妖女夏南煙,也同樣是眸色沉冷。他們都能夠想像的到,老太君在這些絲線的控制下自殺時的掙扎與痛苦。

  司馬天元與雷雲先是訝然對視,神色驚疑,隨後又都不約而同的,深深看了一眼李軒。

  司馬天元更是不自禁的讚嘆道:「這小子能耐不俗啊,怪不得劉三戒會那般說。他這些日子能屢立殊功,看來絕非巧合,以前真是耽誤了。」

  江含韻聞言,不由抬了抬下巴,她家的這位靈仵,可從沒讓她失望過!

  怎麼說呢?這個浪蕩子,可都是她江含韻一手逼--嗯哼,一手調教出來的。

  薛雲柔因事不關己,一點都不在乎李軒手中的那些絲線。她看的只有李軒,眼中一陣陣熠熠生輝。

  薛雲柔只覺她的軒郎,此時又有一股別樣的魅力。與軒郎在地府時展現的擔當與傲骨不同,卻也額外的迷人。

  而在她身邊,長樂公主也在上下打量著李軒,神色若有所思。

  「這應該是一種蠱,名叫牽絲蠱的蠱蟲。」章旭神色也很複雜的看著李軒:「如果我沒猜錯,那麼此時電擊老太君的心臟部位,應該能將它從老太君的體內逼出。」

  李軒心想還真是幫大忙了,他雖然找到老太君骨骼裡的絲線,卻真不知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沒辦法,儲備的知識量太少。

  那本《妖魔大典》中可沒有蠱蟲的記載,而他連《妖魔大典》都還沒有看全呢,剛才他都想把樂芊芊叫進來問。

  江含韻此時已走上前來,然後一指點在老太君的心臟部位。

  她的雷法接近於化境,可以在不傷及老太君身體的情況下,將雷霆之力打入屍體的心臟。

  而下一瞬,眾人就只見一隻整體形狀類似蜻蜓,尾部卻拖著數百條絲線的蠱蟲,從老太君的胸前鑽出。

  鎮東侯段東一聲怒吼,當即就拔刀轟出,朝著那蠱蟲斬下,而司馬天元卻一劍將之攔住。



  刀劍交擊,司馬天元不禁一聲悶哼,連續退後了數步。幸在雷雲也手疾,提前一步將那蠱蟲攝在了手中。

  「侯爺,這蠱蟲還有用,可以請高明術師辨識靈機,找到殺死兩位老夫人的兇手。」

  「其實也用不著這東西。」

  章旭的目光終於從李軒的身上移開:「你們找個妖魔博士進來問一問,我記得這種蠱蟲,似乎得用特殊的方法才能植入人體。」

  結果等在院外的樂芊芊還是被喚了進來:「諸位大人,這種牽絲蠱需得受害者在半個時辰之內不能動彈,甚至是處於暈迷狀態,還得貼身接觸,以法力引導。這隻蠱蟲的甲殼節肢都很幼嫩,明顯是才剛孵化不久,預測植入的時間應是在五天之內。」

  司馬天元聽到這裡,不由神色微動:「段侯爺,最近這幾天,你們府中可有人同時接觸過令堂與崔老夫人?時間在半個時辰以上,而且是單獨接觸,有至少四重樓的修為在身。」

  「還真有這麼一位。」鎮東侯段東只稍作尋思,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左側院,眸光凶橫的掃望著周圍的人群:「陸萱娘何在?」

  他一連問了三遍,都無人應答。這位也不惱怒,隨後就往侯府的東面方向行去:「所有武師家丁聽命,即刻起全府搜拿,今日哪怕挖地三尺,你們也得給我將陸萱娘那個賤婦找出來!」

  在鎮東侯的後面,雷雲在詢問段夫人:「夫人,請問這陸萱娘又是何人?」

  「是老太君的貼身女婢。」

  段夫人一邊疾行,一邊解釋道:「她是三年前入的府,因一手上好的推拿術與針灸,被牙人介紹到了府中,隨後就得了老太君的看重。據說此女,還是一位四重樓境的術修。」

  後面跟著的李軒心想這就對得上了。既然是借助牽絲蠱的助力,那就不一定需要六重樓以上的術修。四重樓境,甚至修為更低的一樣能夠辦到。

  雷雲手摩挲著下巴:「那麼老太君身上的傷痕又是怎麼回事?我是指那些傷痕與鱗紋。」

  「這就得問那女人了,既然是因一手推拿術與針灸,才得了老太君的青眼。那麼她要做到這一點,應該很容易。如果我沒猜錯,崔老夫人她應該也有風濕之症。她能為兩位夫人植入牽絲蠱,自然也能偽造痕跡。」

  司馬天元的目光微閃:「我只好奇,她一個四重樓境的術師,怎就心甘情願到你這府中當一個奴婢?」

  「據說是她以前的主家犯了事,家中供奉的武修術師都被官方鎖拿之後當成罪奴發賣。我們家其實也沒把她當成奴婢看,一應待遇,都與家中的武師術師類同。」

  段夫人正說到這裡,就見前方一團火焰衝起,還有一陣「著火了」、「快去提水」的驚呼聲。

  幾人都面色微變,都一齊加快了腳步。

  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排廂房前,而此刻這廂房的左起第三間,已經燃起了熊熊大火。

  鎮東侯對那火焰視如無物,直接衝撞入內,然後就將一個女子的軀體,重重的摔在外面的地上。

  可在場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此女已經沒有了氣息。她的脖頸間,有著一條深刻的傷痕--竟也是割喉而死,死法與兩位老夫人類同。

  李軒則認出這位,正是之前在段老太君房中答司馬天元話的那位婢女。

  「給我招魂!」

  鎮東侯圓瞪著眼看向李軒與章旭:「我要知道,是哪個畜牲在指使!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喪心病狂,敢對本侯的母親下手?」

  「還是讓我來吧。」

  薛雲柔腳步輕盈的走了過來:「如論招魂之法,世間無人能出天師府之右。」

  在場的眾人對此也沒有任何的疑問,只因薛雲柔說的就是事實。

  這世界有一個現成的例子,可以印證天師府在神魄法術上的強大--那位酆都大帝,就是天師府的第四代天師一手造就。

  而薛雲柔作為一位六重樓境的天才術師,術法之能本就凌駕於他們這些靈仵之上。

  只是當薛雲柔手結靈訣,開始招引殘靈,將周圍的靈魂碎片吸聚過來。薛雲柔卻搖了搖頭,主動散去了法術:「她的神魄不全,已經完全散了。她應該是用了什麼方法讓自己魂飛魄散,招魂之法只是白廢功夫。」...<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7 12:15 AM

第0133章 公主召見

  「這個賤婦!」

  鎮東侯憤恨已極,卻沒有怪罪薛雲柔,後者招魂的情況他是親眼所見。

  換成一般的術師,只怕連這些殘靈都招不出來。至於術法水準有限的靈仵,那就更不用說了。

  可他一腔怒火卻無處發洩,只能一拳揮斥,將旁邊一顆需要至少五人才能夠合抱的大樹轟成碎粉。

  又由於他用的力道十足,無數的木屑粉末被衝擊飛散到數十丈外。

  司馬天元則是若有所思道:「又是魂飛魄散,類似的情況似乎不少?」

  「的確不少,獨山觀的那些道士,就是魂飛魄散。」

  江含韻也是眸光微沉:「還有在牢獄中被殺死的魏詩,地下暗河中的那些修士,死後都是魂飛魄散。這些人,有的人是被殺人滅口,有的乾脆就是死士。」

  「你們認為此案,可能是與彌勒教的餘孽有關?」

  雷雲的神色很不解:「可此女又為何要對這兩位老夫人下手?兩位處於深宅的老婦人,怎麼就礙到他們了?」

  李軒則看著那漫天殘靈,心想自己的紅衣女鬼要是沒有自我封印就好了,對於守護靈能夠讓他直接看到死者記憶的能力,他是非常喜歡的。還有那些能讓他洞察敵人破綻的血色線痕,李軒也非常懷念。

  可李軒隨後又想,即便紅衣女鬼還在,估計也無法可施。

  能夠讓紅衣女鬼產生反應的,就只有那些含著怨恨與執念的殘魂。

  這陸萱娘甘願自裁,魂飛魄散,估計是不會有什麼怨恨了。

  就在李軒心裡掠過這些念頭的時候,他的身後就忽然爆出了成千上萬的血絲,往薛雲柔招引過來的那些靈魂碎片伸展了過去。

  而下一瞬,李軒就發現自己的腦海當中,多出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那正是屬於陸萱娘的記憶,可能由於靈魂損毀的過於嚴重。李軒得到的,只有兩個模糊不清的殘破畫面。

  一個是陸萱娘吞服毒酒,然後用刀割開自己咽喉的畫面,周圍還有濃烈的菜油氣味--這在李軒看來全無價值,除了知道陸萱娘死因外毫無所得。

  一個則是陸萱娘手捧著一個首飾盒,從她的視角來看,應該是在注目著裡面的一封書信,可李軒此時關注的重點,卻是旁邊的那些首飾。

  李軒心神一凜,他暫時顧不得胸前又隱隱生出來的陰痺之感,直接大踏步的往前方的廂房走去。

  此時這排房屋的火焰,已經被鎮東侯府中的術師撲滅,展露出一片狼藉。而司馬天元與雷雲等人,也都已步入其中,在搜查可能的線索。

  李軒先是裝模作樣的四面看了看,然後就將那被壓在倒塌的房樑下的首飾盒找了出來。

  這盒已經被燒了近半,通體都已化為焦黑。裡面的那些首飾,也是漆黑一片,甚至是融化。

  李軒也不懼這些首飾燙手,他將其中一支銀釵,還有一隻同樣顏色的步搖拿在了手裡,然後用自己的袖子在上面用力擦了擦。

  然後他果不其然的,在銀釵與步搖的末端,看到了一個『陸』字。

  李軒的手不禁微微一緊:「江校尉!我這裡有發現。」

  江含韻正抱著她的四尾狐狸到處亂嗅,她聞言之後當即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有什麼線索?」

  不止是她,鎮東侯段東,還有雷雲與司馬天元,都紛紛走近。

  而後面跟過來的長樂公主與薛雲柔,也都同時向李軒注目。

  「這是?」江含韻已經看清楚了李軒手中的首飾,她當即一把將之搶了過來:「陸?這兩件與我們當初在地下暗河裡面找到的那根髮簪是一套?」

  「怎麼回事?」司馬天元有些迷惑的看著兩人。

  「在抓捕血無涯之後的兩天,我與江校尉又去那條地下暗河看過一次,在泥土之下找到一個包裹。其中有一根髮簪,與這裡的首飾,是屬於同一套頭面,而且是出自教坊司。」

  李軒簡短的解釋道:「因教坊司的頭面樣式相同,易惹紛爭,所以還會額外在首飾上刻錄姓氏。」

  這個時代女人的一套『頭面』,一般都有三支髮梳,髮釵一對,髮簪一對,步搖一對,還有額飾--這都是最基礎的。

  「這紋飾風格,應該是同一套頭面不會錯了。」

  江含韻神色驚疑道:「這樁案子,還真是與彌勒教的餘孽有牽扯,可這是為何?」

  李軒也覺不解,他凝思著道:「不如想想看,兩位老夫人死後會發生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然心神微動:「難道是丁憂?」

  丁憂是這個時代的儒家禮法,如若官員的父母去世,則無論此人擔任何官何職,從得知喪事的那一天起,必須辭官回到祖籍,為父母守制二十七個月,是為丁憂。

  眾人聞言,都不禁互視了一眼,眸中都生出了驚悚之意。鎮東侯則一聲呢喃:「只怕八九不離十!本侯這邊也倒罷了,我們武官不像是文官那邊嚴守禮法,丁不丁憂全看心情。可我那位表弟,先是喪子,如今又痛失老母,他接下來是一定無心公務的。且哪怕只為他一生清譽,也得請辭回鄉守制。」

  「如今看來,只怕崔洪書之死也不是那麼簡單。」

  李軒說到這裡就回過頭,看向身後的眾人:「不知崔承佑崔御史去職之後,誰會因此受益?」

  首先回答的卻是十丈之外的樂芊芊,她仔細尋思了片刻,然後抱著拳道:「諸位大人,我認為很可能是軍械盜賣案!據說崔御史近兩個月來,一直都在追查南京武庫,還有大勝關,鎮江,常州等地武庫的軍械被大規模盜賣一事。據說近日來此案進展很大,可如果崔御史去職,此案極可能功虧一簣。」

  這一瞬,包括鎮東侯段東在內的一眾人等,就為之色變。甚至就連長樂公主,也不例外。

  之前他們還只是感覺驚悚,可這個時候,他們卻是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水底下的暗流撲面而來。

  而此時李軒則若有所思的,從旁邊取來了一根燒成黑炭的椅子腿,在地上寫下了幾行字。

  操江提督李承基

  漕運總兵段東

  大勝關總兵韓隆

  南直隸監察御史崔承佑

  李軒的眸色,在這之後逐漸變得幽深難測。

  ※※※※!

  在勘察完陸萱娘的自殺現場之後,司馬天元就匆匆返回了朱雀堂。他必須將鎮東侯府一案的前後詳情,盡快通知正副堂尊,並照會大晉有司。

  六道司在大晉地位超然,從不主動參與朝堂爭鬥。可對於一切可能會引發大規模靈災的事件,還是會關注有加的,有時候還會主動介入。

  而這一次,雖然還不知那些『彌勒教餘孽』是什麼目的,可他們的作為,顯然是已越過了六道司的底線。

  負責後續收尾的是雷雲,這是因火鴉都今天來的人手最多最全。在司馬天元離開之後,那後續之事,就只能是由這位收拾手尾了。

  江含韻則需將紫蝶妖女夏南煙押送回朱雀堂,打入鎮妖塔關押。

  參與之人當然不止是她與彭富來這一隊弱雞,六道司對這位黑榜第五還是很給面子的。

  不但司馬天元的『火雀都』會隨行,『火鴉都』雷雲麾下的兩位伏魔都尉也會跟隨護送。

  江含韻卻額外給了鎮東侯一點時間,讓他與夏南煙父女私敘。

  當然,說是私敘,可其實江含韻全程都有在旁監督。她就立在夏南煙身側三步之內,手按著腰刀,對鎮東侯與夏南煙兩人都警惕防備有加。

  鎮東侯段東出手救夏南煙脫困的可能性不大,可卻不能不防。

  至於夏南煙,她一直都是十二分的防備。

  李軒則立在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把自己的衣襟拉開往裡面看去。

  就在剛才,當那些血色絲線散開,抽取陸萱娘記憶的時候,他感應到了胸前一股久違的陰痺之感。

  這是紅衣女鬼選擇自我封印以來的首次,讓李軒心慌不已。

  他總共就只剩下二十天左右的壽元了,目前只能靠每天修行雷法維持。如果這陰煞繼續滋長,他的小命遲早玩完。

  幸在這陰痺之感非常輕微,李軒看到胸前的綠斑,也沒有明顯的擴大,讓李軒稍稍定神。

  也就是說,女鬼抽取死者記憶的能力,他雖然能夠動用,可卻必須承擔陰煞增加,損耗壽元的代價嗎?

  李軒一邊思索著,一邊將自己的衣襟重新繫好。

  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一位宮裝女侍朝他款款行來:「李游徼,我家公主有請,殿下她有事尋你相商。」

  旁邊的彭富來與張岳先是吃了一驚,詫異的看了李軒一眼,然後目中就現出了幾分期待、同情與幸災樂禍。

  都想這傢伙如果被公主看上了,那麼他們的青春就回來了。

  李軒也心中一慌,心想那位長樂姬,該不會是看上我李軒的絕世藍顏?

  那位公主的美貌確是傾城傾國,可對於他這樣不喜約束的人來說,尚公主這事真不好玩。

  可隨後李軒就鎮定下來:「請問薛姑娘可在?」

  「您是說薛雲柔薛小姐?」宮裝女侍微微一笑:「自薛小姐離京之後,公主殿下與她久未見面,她們有許多話要聊,殿下已經邀請薛小姐去禁宮小住兩日。」

  李軒頓時就放下了心,朝著這宮裝女侍微一頷首:「前面帶路。」

  他想以今天薛雲柔在鎮東侯府門前展現出的醋勁,是怎麼都不會容許那位公主對他伸出魔手的。...<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

shinex4062 發表於 2021-1-7 12:15 PM

第0134章 怎麼又大一圈

  小半盞茶之後,李軒就在宮裝侍女的引導下,來到了鎮東侯府一間別緻淨雅的小院中。

  當李軒步入門內,首先映入他眼中的,就是桑樹之下兩位春蘭秋菊,各擅勝場的美少女。

  薛雲柔在他進來的第一時間就往他看過來,然後目光流轉,桃腮酡紅。

  立在她身側的就是長樂公主,氣質雍容華貴又惹人愛憐,絕麗的容顏在鳳冠霞帔的襯托下更顯美艷,不可方物。

  李軒眼瞼微收,逕自走到長樂公主十步內,然後不卑不亢的朝著這位一禮:「伏魔游徼李軒參見公主殿下!」

  「李游徼你是雲柔的朋友,無需多禮。」

  長樂公主看向李軒的眸光中不但含著好奇,審視,還有些許期待:「說來本宮在出京之前,就已經得知過李游徼的聲名了。有人與我說游徼你不但一表人材,且文武兼資。今日見面,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李游徼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出色。」

  李軒心想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你出京的時間是在三個多月前,我李謙之那個時候能有什麼好名聲?這一表人材,文武兼資又從何說起?

  可見這位公主在官面話上的造詣還是很厲害的。

  他抱了抱拳,面色恬淡道:「公主殿下謬讚,不知公主殿下喚在下前來,是為何事?」

  長樂公主大概是看出他不願閒扯,於是也直入正題:「這次尋游徼前來,是有一事想要尋你幫忙。」

  李軒沒有說話,做洗耳恭聽狀。

  「李游徼你可能還不知道,就在中元節之夜,南京禁宮遇盜,宮中寶庫失竊了大量的財物。」

  長樂公主語聲很誠懇:「我想拜託游徼你的事情,就是找到作案之人,把這筆財物尋回。」

  李軒頓時就眉頭微蹙,生出了抗拒之意:「殿下,此案既然發生於禁中,那自有內庭的內緝事監與南京刑部負責。再不行的話,還可以向六道司求助。下官只是一個小小的伏魔游徼,且自認能為有限,怕是幫不上公主什麼。」

  他想這宮中的事情,自己最好還是別摻和,哪怕是南京禁宮。

  那裡面的污穢陰暗,那是外人難以想見的,又涉及皇權,險上加險,一不小心就可能踩雷,自己最好是敬而遠之。

  長樂公主眨了眨眼,似沒想到李軒拒絕的這麼乾脆利落。她又看向自己的好姐妹,卻發現薛雲柔正定定出神的仰頭望天。

  長樂公主無奈,放棄了向薛雲柔求助的打算,她的小臉發苦,凝神細想:「李游徼,據我所知,你們家世傳的武學是『寒意天刀』與『寒息烈掌』對吧?」

  「正是!」

  李軒有些狐疑的看著對方,然後他就見長樂公主從袖裡面取出了一枚藍色的晶體:「這是一枚玄寒冰玉,出自崑崙,在高明的煉器師手中,可以煉製出一件冰系的上品法器,能使游徼你如虎添翼。如果李游徼能夠偵破此案,本宮願以此物作為游徼的報酬。」

  李軒當即精神一振,心想你早該拿出來的。既然有如此重酬,那就好說話了。

  不過他的言辭還是非常謹慎:「請問殿下,難道刑部與內緝事監這幾天都毫無所獲?六道司也沒有參與?」

  「所有參與偵破的有司都認定是紫蝶妖女作案,你們六道司也說是疑似紫蝶妖女所為。而現場的痕跡,也與紫蝶妖女之前的幾次盜竊案相仿。」

  長樂公主搖著頭:「我原本對這一論斷並未有疑,可就在剛才,你們在清理陸萱娘自殺現場的時候,我其實在私下裡問過了紫蝶。她很不屑,說宮中的失竊案,絕非是她所為。」

  李軒聞言一愣,心想這就有意思了。考慮到今日紫蝶妖女的作為,她這句話的可信度相當高。

  這位身上背著那麼多案件,不會再嫌棄一樁皇宮盜竊案。

  「公主殿下怎可聽信這妖女的一面之詞?」李軒又繼續問:「那麼敢問禁宮寶庫中,到底失竊了何物?」

  這其實是一處讓李軒頗覺奇怪的地方,自從太宗靖難之後,大晉皇室的重心一直就在北方。南京禁宮早就荒廢,許多建築都年久失修。

  至於宮中的寶庫,裡面早就空蕩到老鼠都會嫌棄。

  紫蝶能夠從裡面偷什麼東西?換成戶部的庫房還差不多。

  「當時的寶庫內有我們從北京帶過來用於祭祀孝陵的全套儀仗與各種祭品,還有我與二皇弟的一些私人物件,以及些許的現銀。」

  長樂公主神色中也含著不解:「這也是本宮願意相信紫蝶的緣由,眾所周知,這位妖女大盜最愛的是現金現銀,或者可以快速變現的奇珍異寶,她怎麼可能會看上宮中的寶庫?而讓本宮在意的,是本宮在當夜失竊的那些私人物件,裡面有一些讓我很在意的東西。」

  「原來如此,」李軒隨後眼含探究的注目長樂:「可為何是下官?這金陵城內擅於偵緝的差人有好幾十位,下官自問在其中還排不上號。」

  「你是雲柔的朋友,要比別人可信。」長樂公主語聲坦然之餘又俏面微紅,含著些許遲疑:「本宮那些私人物件中,有些東西不方便被別人知道。」

  李軒當即瞭然,心想這就像是自己在淘寶網上訂購的某種杯具,不希望被別人看見一樣的道理。

  理解,理解!

  「公主是薛姑娘的朋友,朋友有難,下官自然義不容辭!可下官畢竟是六道司的一員,職司在身,平時不能擅離。只能在散班之後,抽時間為--」

  「無妨的。」長樂公主沒等李軒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只要李游徼同意,本宮會讓二皇弟照會六道司,讓你來主持此案偵破。朱雀堂的副堂尊仇千秋是二皇弟他在武道上的老師,他一定會同意的。」

  李軒心想這就更沒有拒絕的理由了,長樂公主的提議可說是讓他公私兼顧。

  關鍵是那枚『玄寒冰玉』,對他有著無與倫比的誘惑。

  李軒早就對上品法器的稀缺與珍貴有了準確的認知,知道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

  就如他身上的『夔牛夜光甲』,彭富來的父親曾經開價二十萬兩紋銀,還加上三枚地元大丹求購與『夔牛夜光甲』同品級的寶甲,卻至今無人肯賣。

  而這枚『玄寒冰玉』,不但對他的寒系武訣有著極大的助益,甚至還可輔助他修行冰法。

  ※※※※

  李軒不知道的是,就在離開之後,長樂公主就很沒形象的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那一身端莊華貴的氣質全無。她手捧著臉,面上全是沮喪與氣苦。

  「雲柔,你說我怎麼就被嫌棄到這個地步了?這整個南京城的男人竟然防我像防賊一樣,你看看這個李軒,他一個在青樓裡面鬼混了好幾年的無賴浪蕩子,他竟還有臉嫌棄我?」

  薛雲柔聽到『無賴浪蕩子』幾字,就有些不樂意了:「殿下,李軒他早就痛改前非,不同以往了。」

  在為李軒辯解了一句之後,薛雲柔又看在朋友的份上安慰道:「那些傢伙都是有眼無珠之輩,不識得殿下你的好。殿下你別搭理就是,你是金枝玉葉,哪裡輪得到他們嫌棄?再說了,南京城裡可多的是人想要求娶殿下,其中也不乏人中龍鳳。」

  長樂公主聞言卻被氣樂了:「你說什麼呢!我又不是在想男人。只是這些混蛋,實在太氣人!」

  她又手托著下巴,悠悠一嘆:「還是羨慕雲柔你,自由自在的。不像是我,出生以來就被拘在一小塊地方,平日裡必須言有所規,行有所止,偶有逾矩,就要被人訓誡。好不容易出一趟門,還要被人嫌棄。」

  「那就嫁人啊。」薛雲柔替好友出著餿主意:「快點找個男人嫁了,那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你看你的幾個姑姑,在宮外多快活。」

  長樂公主聽了之後,頓時面色一黑,作勢去撓薛雲柔的癢:「雲柔,我看你這是在討打!」

  她那幾個姑姑是什麼德性,長樂是清楚的。她今日之所以淪落到這個境地,這幾位長輩可說是居功至偉。

  「行行,我投降,我道歉可以吧?我們家的長樂不想男人,不稀罕。」

  薛雲柔躲到樹後面,看著氣鼓鼓的長樂:「不過長樂,你真打算把皇宮失竊案,交給李軒偵辦?」

  那雖然是她的意中人,可薛雲柔也知李軒現在的確只是一個小小的伏魔游徼,正兒八經的參與辦案,也就只是這一個多月的事。

  「怎麼?對你的情郎沒信心?」

  長樂挑著眉毛,反過來調侃薛雲柔。可她隨後就意識到,自己閨蜜的臉皮是超出自己想像的。

  薛雲柔的神色自若,竟一點羞態都沒有。

  她只能搖頭,神色凝肅的看向院外方向:「我是沒辦法,在這南京城內,我都找不到哪怕一位可信之人。而那些失竊的物件當中,有一件東西是我無論如何都要取回來的,非常重要。再說了,刑部與內緝事監的人,也還是會參與偵辦的。」

  她又斜睨著薛雲柔:「倒是雲柔你,如果真喜歡這位李游徼,那就得抓緊了。在我出京之前,他的嫂嫂可是到處給他說親。其中不乏一些消息不暢的被她蒙騙,對李軒動了心思。」

  「竟有此事?」薛雲柔的神色開始凝重了起來,腦裡面警鈴大作。

  「還能有假?『李軒一表人材,文武兼資』這句話,確實是有人在我耳邊說過的,你當我是在說謊?」

  長樂公主一聲笑,然後猛地往前一撲,抓住了薛雲柔:「看你往哪逃!誒?才三個月不見,雲柔你胸前這兩塊肉怎麼又大了一圈?」...<div class='locked'><em>瀏覽完整內容,請先 <a href='member.php?mod=register'>註冊</a> 或 <a href='javascript:;' onclick="lsSubmit()">登入會員</a></em></div><br><br><br><br><br><div></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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